穿蓝衣的梵·高姐姐
楚良鸽在大学时期就有一个梦想,开一间小画廊,只卖梵·高的赝品画,店名就叫向日葵。楚良鸽并不会画画,也欣赏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味来,只是一厢情愿地喜欢梵·高。那个孤独、痛苦、缺了一只耳的疯癫男人,还有他热烈的画,那画里全是爱情啊,红彤彤的、燃烧的爱情。
工作后的一次机缘巧合让她认识了深圳达芬村的许多落魄艺术家,他们中的一些人愿意临摹梵·高并把画放在她的店子里卖。除此之外,她还有一家网店做宣传,她的网名叫“穿蓝衣的梵·高姐姐”。
认识京嘉那天,她正在和一个从台湾来厦门的男生聊天,男生告诉她,在台北忠孝路四段的25°咖啡馆,可以看见侯孝贤导演,他经常一坐一个下午。后来拍完《咖啡时光》,那家店便改名叫“咖啡时光”了。
楚良鸽听得津津有味。接下来的时间,她和京嘉开始了争执。他们就那箱芒果的归置和“偷”这个字眼的解释以及中华民族的美德问题讨论了很久。最后,他们决定把那箱芒果平分,一人一半。
京嘉走之前带着17个芒果,除此之外,还要到了楚良鸽店里的电话,店子的介绍等需要采集的信息。
最后,京嘉说:“鉴于你辛苦的劳动,我决定请你吃顿便饭,免得你说我占一个女孩的便宜。”
一个小小的花坛,一把小小的花锄
京嘉就住在幸福路后面的巷子里,是一个有阳台的二楼。阳台上,有京嘉垒得整齐的一个小小的花坛,里面种满了玫瑰,一把小小的花锄横在玫瑰中间。
那些玫瑰有白色、红色、黄色。
楚良鸽很奇怪一个男生竟然喜欢种玫瑰这种花,后来才明白,任何一件事你都不能通过表面去猜度本质,因为你不可能猜得到,那完全是一场让脑细胞送死的徒劳之举。
在京嘉的冰箱里,楚良鸽看到了一种奇怪的像豆腐皮儿一样的东西,闻上去有奶香,又有点像奶酪薄片。京嘉说那是乳扇,是他朋友从大理EMS空运过来的。
他们在阳台上玫瑰丛边支起了电烤炉,京嘉准备了烤肉、蔬菜,还有一罐甜酱。那甜酱吃进嘴里,留有满口的玫瑰香味。楚良鸽大惊失色,问京嘉:“你种这些玫瑰,难道是为了吃它?”
“聪明。”京嘉笑着把抹了玫瑰甜酱的乳扇烤好了塞进楚良鸽的口里。乳扇和玫瑰甜酱在一起被烤过之后,便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味。本来楚良鸽还想骂京嘉种玫瑰卑劣用意,却在口舌触到玫瑰酱烤乳扇的那一个瞬间惊愕到无法开口。
不是《食神》里吃撒尿鱼丸时的那种飘飘欲仙,而是吃黯然销魂饭时的那种感动。
人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味的东西,人间真好。
之后,楚良鸽便经常跑到京嘉家里,举着小花锄给玫瑰松土,浇水,对着它们祈祷:“快长大吧,快长大吧,长大被我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