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罢啧啧有声。
“那你来这书房……”
他面无表情,语气中也丝毫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我很是不安地接着编:“走错了地……”
“衣裳呢?”他狭长的眼睛渐渐眯成了缝,唇边弯起,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其中利害我自然晓得,也不能承认,“小女子亲手缝制……”
他朗声大笑,眸子晶亮得让人眩晕,“来人,带姑娘下去。”
我听着不对劲,急急发问:“请问带我去哪儿,做什么?”
他唇边继续上扬,笑容竟也和煦了许多,收起刀子在我耳边吹着气道:“你不是仰慕小王爷吗,那侍寝吧!”话音未落,我看到无数的嘴巴张成了鹅蛋状。
我一下子蒙了,他是在开玩笑吧?!
我被押进了地牢,九弯十八拐,铜墙铁壁的最里面。一路光线昏暗,气势森森,一股子酸腐味迎面扑来。我们惊动了牢室里的犯人,他们不断从两边向中间拥来,一个个眼睛亮得像恶鬼见了活人,狼群见了羊羔,边号叫边将手伸出栅栏来拽我,还有的在不断起哄。我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顿感一阵恶寒。在这儿侍寝?小王爷的爱好也忒与众不同了些。
我一把拽住领路的人,忙问道:“大哥,是不是搞错了,侍寝不该在卧房吗,怎在这地牢?”
那大哥眉头一挑,一脸鄙夷地将我上下打量,“就你?侍寝?做春秋大梦吧!给我进去!”他说话时,前方拿着火把的那个人已经打开了一间牢室的门,我硬生生被推了进去。
我呸!我怎么了?像我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都没处找,谁稀罕你们家拈花惹草的破王爷。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待人离去后,我观察了一圈牢室。
就这破地牢还想困住人,就是铜墙铁壁我也能钻出洞来。我不屑地轻笑了一声,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了下去,养精蓄锐寻找出路。
冷不丁传来了一个人声,惊得我一抖。
“小姑娘喝酒吗?”这声音很是闲适,与这满地牢的怨气森森毫不协调。
我侧头看去。就在我的右边牢室,有床有被褥,有桌有椅,桌上还有好酒好菜,油灯忽闪,照得桌旁喝酒的人五官分外清晰。
看过了这满地牢邋遢鬼,再看这人我的眼睛都亮了。一袭月白色条纹长衫映得他皮肤白皙如玉,发丝散落肩头,举止雍容,缓缓取杯缓缓落杯,丰润的红唇微微扬起,带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眸光柔和眼角上挑,带着一股子邪气。
这人气质真好,出到外面去也是少见的好样貌。可惜,此时也只是掉进乌鸦堆里的天鹅,泥塘里的明珠,无人欣赏。我只不明白,怎还有人坐牢还坐得这般悠闲?有钱有工夫在这里打点,应该也有能力离开。
我愣了愣,旋即问他:“陪你喝酒有好处吗?”
他举着杯子送至唇边,哧地一笑又将杯子放下,侧目看我,“给你看美男子算不算?”他红唇潋滟,沾着酒水在灯火下有几许晶莹,眸光格外闪亮。
我一阵恶寒,抱着胳膊抖了抖。大凡男子都有几分自恋,姿色气质稍佳的尤甚,就好似这位大哥,一个男子汉唇红齿白跟人家大姑娘似的也就罢了,还见人便自称美男,走在大街上就不怕被烂菜叶臭鸡蛋埋了?
我想了想,又问:“被关着怎么陪你?”
他拿着杯子转了转,笑答:“这有何难?”言罢,放下酒杯向分隔开两间牢室的栅栏走来,一拉一拽便轻易取下三根木棍。
我摸着下巴将他好一番打量,又指着牢室的门问道:“那这个你能不能打开?”
他的瞳人漆黑如墨,发出柔润的光泽,只见他浅浅而笑,走到门边拉着锁一阵摆弄,但听得咔一声脆响,铁链已在他手中,木门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