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把捂住我的嘴,手指放在唇边不教我出声,小声在我耳边说:“师父就是小孩儿脾气,给他把毛顺平了,自然而然就没事。”贴得有些近,湿热的气息全都喷在我的脸上,像羽毛撩动,酥酥痒痒的,让人有些不自在。
我点了点头,推开他,侧头便见到王妃姐姐手扶着脑袋掀开了马车的帷幔。
瞒着师父去的王府,现在多出个人肯定也不能让他知道。我慌忙就去接人,那头冷不防师父冷着脸又跑了出来,开口便喝:“凌飞燕!”
王妃姐姐弱柳扶风地下了马车,扫视了周遭一圈,却在看到我的一刹那两眼发光,尖声大喝:“飞贼!”
霎时,两个声音交叠,巨响无比。若有地洞,我很想立马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我咬了咬牙,欢快地迎上了王妃姐姐,一手搂在她的肩头偷点了她的哑穴,抢在师父开口前指着她道:“师父,您教我的,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就是我留下的名!”
王妃姐姐不安分地挣扎着,死咬着唇抽泣。
师父有些茫然地停下脚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而后就嘻嘻地笑了起来,将剑穗递到了我手中,“这个还给薛子清,要让他看到,一定要让他看到!至于她嘛,留下给我洗衣服做饭,怎么伺候薛子清就怎么伺候我,看他那大鼻孔还能神气多久!”
我讪笑地看着聂荆,他已经笑得弯下了腰。而王妃姐姐则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茫然无措地不断摇头。我拿起手中的剑穗又看了看,白玉翡翠上的“薛”字并无变化,再看反面,赫然出现三个大字:大鼻子。
彼时我在想,师父也忒小心眼了些。要说薛子清到底和他有什么夙怨,我想就是比他个子高了些,英俊了些,功夫好了些,名声大了些。至于这个大鼻子的绰号嘛,那是因为师父个子不如他高,每次抬头面对的都是那俩黑洞。
初探王府出师未捷,我心有不甘,辗转反侧,思忖了一夜。
郑王府是前朝何德诺的府邸,府中有藏宝图和宝藏。小王爷请华山派刘正弘做客,顺道借了他的尚阳剑。刘正弘是小王妃的表哥,表哥表妹有奸情。黑衣人夜袭王府,企图偷尚阳剑和藏宝图。齐小哥在大牢里优哉游哉,来去自如。大牢里的那场火来得突然,间接救了我一命。听聂荆说,大牢里的火不是他放的,找马车去接应我也是齐小哥吩咐的。
那么,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相互关联的呢?
正想到关键之处,一阵又一阵啼哭声将我的思路打断。我内心哀伤,欲哭无泪。盗物不成,劫来这人还真是莫大的错误。
整整一宿,王妃姐姐就没停下,哭得我五内俱焚,肝胆错位。忍无可忍,我翻身下床,往关她的房间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