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叔有点意思,我掩唇偷笑,却不承想笑声将他引来了,他冷着脸将我从头到脚打量。
我在一旁看热闹并未排队,对于他的目光也不敢恭维,直接斜着眼看他。
“你笑什么?”他不满地问我。
我道:“我钦佩大叔好眼力!”
大叔眯起眼睛思忖了片刻,凶巴巴地问我:“你会烧菜?”
这倒不是吹的,烧菜我很是拿手。师父嘴巴刁,又懒,又抠,每次最爱偷的就是京城各大酒楼的秘制菜肴的烹饪方法,然后逼着我去学。美其名曰为我将来嫁人考虑,实则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馋虫,我顶烦他的。
我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没觉得哪里得罪了这大叔,“还行,一点点。”我说。
大叔又瞅着大门内顿了一顿,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喝道:“好,就你了!”言罢,门内出来两人,不由分说地将我拉了进去。
不是吧,这样也能被认出来?我惊呼:“你们要干什么,我没尚阳剑,喂,我不是凌飞燕,你们认错人了……”我叫我的,他们拉他们的,我两脚被拉得悬空在空中乱蹬,却半分都挣扎不开。
对于光天化日遭人掳劫一事,我一直以为只有面目可憎的暴发户喜欢干,没想到这看起来一脸忠义的大叔也是个中好手,当真人不可貌相,禽兽二字不写在脸上。
兴许是我的叫声太过悦耳,拉我的两位大哥颇为纠结地将我放下,两指塞住了耳朵,“别叫了,别叫了,到杨府做厨娘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你怎这般不识好歹?”
我一听愣住了,“杨府?厨娘?”
“这是淮南节度使杨守成的府邸,前阵子大厨三娘嫁人了,府里一直没找到样貌好又手艺好的厨子,老管家见你长得不讨厌,给你个机会来试试,你怎么号成这样?”
啊?厨娘?怎么搞得跟贩卖人口似的?
我沉思了一刻,抬头往内院看去。布置精巧,组合得体,机构紧凑而灵动,倒是难得一见的大好院落,一看便知是有钱人家。
反正我也无处可去,现下又穷得叮当响,不妨一试,混点小钱过日子也好。
我伸了个懒腰,喜笑颜开,“两位大哥,劳烦给弄点吃的,在棺材里待久了,饿得慌。”
一语方出,引来一片异样目光,他们俨然看到了怪物般。
我很庆幸,杨府的人见过世面,不像外面的人一般孤陋寡闻,把我当僵尸。可我也很纠结,因为那异样的眼光一直持续到管家大叔试过我烧的菜,敲定我可以留下来。
厨房的烧火丫头春妮老是嘲笑味十足地对我说,睡过棺材你都没事,牛头马面肯定收了你不少好处。
我知道她在笑话我,我要有那钱何至于隐姓埋名躲在杨府?我不跟没见识的村姑计较。
在杨府待了一个多月,伺候人伺候了一个多月,对这里也算有了些认识。我家的老爷杨守成,也就是杨府的主人,当今的淮南节度使,少年家贫,白手起家一路高升至今。他娶有七位夫人,大夫人少年结发,却早年亡故;二夫人是前宰相大儒花冒卿的女儿;三夫人是曾经名动天下的名妓嫣水鸾;四夫人是徐州节度使的妹妹;五夫人是扬州首富的妹妹;六夫人是江南船王的孙女;七夫人是嵩山派掌门唯一的师妹。
这些人我不曾见过,但仅从诸位夫人的身份就可以想象得出杨家有着怎样的权势。黑白两道,军政民生,小小的一个家几乎涵盖了一个男人对权力和财富的所有梦想和追求。
杨家还有两位少爷、一位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