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埋怨，抬头见言方的侧脸紧绷，脸色暗沉。前面响起清越婉转的女声，如嘲似讽：“言总，好巧。”

笑柔看过去，只见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适当的妆容让人看不出她的年龄，似有二十七八岁，但又似没有。黑色束身长裙，窈窕身形尽显，端庄优雅，不似那种肤浅的女子，眉眼间透着几分从容不迫的锐气和一种说不清的气质。

女子微笑着看着言方，目不斜视，但眼神极冷。笑柔瑟缩一下，回头看看身侧的老李，老李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戴小姐。”

笑柔愣住，戴小姐？她依稀觉得在哪儿见过。

电光石火间，她猛然想起来，她就是报社的副社长，实习的时候只是远远见过她几次。印象中她是穿着整齐的女性西装，干练严肃的人，只是这一番打扮下来，叫别人难以辨认。

言方似乎不怎么愿意见到她，只淡淡付之一笑，没有言语，伸出手攥住笑柔的手腕，与戴欣擦肩而过。

笑柔不知怎么的就在经过戴欣身边的时候一抬头，便与那双锐利的美眸对上。

一双精致好看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勾勒起近乎艳冶的弧度，黑亮清澈的眸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笑意，冰冷冷，凉涔涔的。

她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好像在安静时候被锅碗瓢盆摔到地上的声音吓到。上次周婶说言方的前女友也是姓戴，笑柔努力想起那次在医院的走廊上，她分明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可是隔了那么久，她不敢确定面前的戴小姐是不是那个人。

一刹那，笑柔只觉得后背莫名有股寒气正涔涔地往全身扩散，四面八方地包围紧裹。她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回过头，眼神不由得落在自己依然被握着的右手腕上。

那截还算白皙的手腕上，紧紧握着的是言方厚实的大手，他手间的暖意从皮肤外温暖地传送进来。

笑柔不由得眉间一蹙，不动声色地缩开手去。

[2]

夏天是要正式到来了，周婶把家里的棉被、衣物都拿到院子里晒，笑柔去帮忙，回到卧室时发现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正纳闷间手机再次响起来，她赶紧接了，轻轻喂了一声。

“赵小姐。”对方语气轻缓，声音有那么一丝熟悉，但她却想不起是谁。

“我是杜哲衍。”

笑柔愣了愣，好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有些吃惊，之前并没有和他互相留过电话号码。

“哦，杜先生，我不知道是你。”

杜哲衍轻轻笑了一声：“那现在知道了。”

笑柔尴尬地笑了笑。

杜哲衍问：“今天中午有时间吗？”

“嗯，有的，今天周末。”

“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你不是一直想去采访宁老吗？今天正好有那么一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笑柔很是诧异和意外，没想到杜哲衍还记着这件事，但他这样帮她，又实在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她忐忑地问：“可以吗？会打扰到他吗？我没有预约。”

杜哲衍轻松一笑：“放心，没十成的把握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中午一点我在河坊街口等你。”杜哲衍知道她的犹豫会让她进退不得，便像下了命令似的。

笑柔只得答应了，挂了电话她有些发愣，杜哲衍这么出其不意的帮助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一下来得太突然，让她反应不及，好像做梦一样。

到了约定的时间杜哲衍的车子准时出现在街口，笑柔因为出门时忘了带录音笔又跑回去拿，折腾一番下来，坐上车时已经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