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柔装作移开眼神,看向窗外。她站起来,仍旧礼貌:“副社长,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去工作了。”
戴欣默许,她转身逃似的离开,那个窒人的空间她一刻也不想留,戴欣的确和言方有一层深不可测的关系,她是故意对她说的,或许言方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些,毕竟他的商业与她无关。
而戴欣对她充满讥讽的话,其实不过是告诉她,她现在所有的,都是言方给的,并不是她自己争取得来的,不是她的终不会是她的。
虽然她没有任何理由对言方生气,可她抑不住要问,尽管他下班回来疲惫不已,她还是冲进了他的书房。
言方看见他,眉略一拢:“你应该先敲门。”
她不回答,开口就说:“你帮我太多了,我要怎么还给你?”
言方诧异,觉察到她的不忿,大概明白了什么事,只是笑笑:“还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逼自己要沉得住气,“我本是不能进去的,你帮了我一把,我感激你,可是到今天我才清楚地知道,不该是我的,还是不要为好。”
言方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笑柔扬唇露出一抹苦笑:“我的性格你明白的。”
“笑柔!”言方蹙起眉,他已经摸透她的脾气,甚至开始害怕她的情绪化,“你又要做什么?”
“如果你告诉我,戴欣是你的前女友,我打死都不会说想进去。”这是她的真心话,如果言方告诉她,她情愿放弃这份工作。
可他没说,那日他只是调侃一样,淡淡地问她是否真的想留,她回答的也是实话。
但一切事情总是阴错阳差地发生。
言方一愣,忽而笑起来:“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笑柔加重声调。
言方站起来,脸色几近不耐烦:“她和你说什么了?你别意气用事,都这么大了,却像个孩子一样不去顾及……”
“够了。”她蓦地打断他的话,“随你说吧,我决定了。”
“笑柔。”他生气地盯着她,“我是没本事说你,也没本事管你,但你做事都那么冲动,你很任性。”
“是我妈对你说的,是吧?”
言方不语。
“我欠了你的。”笑柔的声音暗下来。
“没有。”
“欠了我会还。”
言方哼了一声笑出来,还?她要怎么还?那么大片的琴淮河用地,他毫不情愿去投标,却换来她一句说辞职就辞职!
“只要你不再说意气话,乖乖就好。”
他和她隔着一尺,触手可及。他伸手揉她的头发,一种惯性的动作,笑柔猛地一怔退后一步,眼神略带惊慌的神色,像一根刺,直插入他的心脏,微疼,像被虫子蜇了一口。
言方的手僵在那儿,良久方尴尬垂下。
他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晚了,去休息吧。”
笑柔点点头,默然离开。
关上门,他陷坐在沙发里,开始拼命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烟灰缸都满了。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要她站在他面前,尤其是低头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地想揉她的头发。
第一次她表情愕然,第二次她像受了惊吓似的推开,仿佛他的手上有什么污秽的东西,肮脏不已。
房间里没开灯,黑暗像洪水一样把他淹没,只有那点微弱的红光,忽明忽暗,仿佛幽灵缩在那里,受了伤,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