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沈跃终于明白了。他在心里想：看来这个卢文华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是一个脾气好的人啊。他点头道：“嗯，卢文华确实有些过分了。那天你们吵架过后呢，又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

程磊回答道：“当时很多人来劝架，我就离开了。后来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几天后他就被人杀了呢？幸好那天我上夜班，而且手术的病人还很多，不然我还真是说不清楚了。现在想来，必定是我父亲的在天之灵在保佑我呢。”

还真够凑巧的。不过沈跃并不相信什么在天之灵的说法，他问道：“那天你上夜班不是临时与别人调换的班吧？对不起，我必须要问你这个问题。”

程磊有些生气的样子，不过还是回答了他：“当然是我的正班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我们科室的其他同事。排班表也还在，你可以去查看。”

他没有撒谎，看来还真是巧合。沈跃点头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对了程医生，我最近睡眠不大好，老是做梦，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

程磊道：“估计是你的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吧。我是外科医生，对你的这个问题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你最好去大医院看一下神经内科。”

沈跃朝他笑道：“嗯，不错的建议。那么，程医生你经常做梦吗？”

程磊愣了一下，说道：“谁不做梦？我也有休息不好的时候，不过很多梦醒来后就记不得了。”

沈跃笑道：“是啊，我也是这样。不过我对有些梦的印象非常深刻，还有些梦会反复出现。”说到这里，他的心瞬间疼了一下，但他继续说道：“我在美国的时候，女儿死于一场火灾，我就经常梦见女儿呼救的场景，每一次醒来后都是一身冷汗。”

程磊发现眼前这个人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情绪一下子就被他感染了，几乎忘记了这个人来这里的目的，同情地说道：“你肯定非常爱自己的女儿，那件事情在你心里造成了很大的创伤。”

沈跃点头道：“是啊。你呢？你有过记忆深刻的梦吗？”

程磊道：“父亲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经常梦见自己一个人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面。窗外下着大雨，还有闪电和雷声，我害怕极了，每次都会被吓醒。”

这是失去父亲后内心深处没有了安全感的典型梦境，但是没有仇恨。刚才程磊说他失去父亲后痛恨卢文华，看来他那时候的仇恨仅仅限于表面，只是一种外在的情绪。沈跃笑道：“这样的梦我小时候也做过。现在呢？现在你记忆深刻的梦有哪些？”

这时候程磊一下子警觉起来，问道：“沈博士，你问我这样的事情干什么？”

沈跃笑了笑，说道：“我可是心理学家，梦也是我的研究范畴。虽然现在我是在协助警方调查卢文华的案子，但这并不妨碍我收集梦的案例。程医生，现在我已经可以基本上确定了，卢文华的死应该与你没有直接关系。我看你现在也不是很忙，我们谈谈别的话题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