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远蹲下身,与她视线平行,手搭在她脚边,惴惴不安地等着她宣判。
“涂远哥,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原谅你。”过了许久,心悠才表情淡漠地缓缓开口。
听她这样说,本来是值得庆幸的好结果。但他知道,这只是因为她没有忘记他曾经对她百般的好,他只是在透支他们累积下来的感情而已。她其实并没有全身心地重新接纳他,只是若干年的颠沛流离,让她养成了对有恩之人处处隐忍的习惯。
“但是……”心悠舒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样子不再显得那么颓废,而后说:“如果说这原谅的内容里还包括我们继续在一起,那么我不想包括。”
呵呵,这才是她的本意吧。心悠终究还是那个有主见的姑娘,不会因为对别人亏欠或比别人贫乏而让自己少了心高气傲。
毕竟经过了这五年,面对涂远信誓旦旦描绘的美好生活,索心悠,突然不想要了。
心悠看到涂远眼中的失落,他之前对他们俩的未来是胸有成竹的,像装满了动力的小火车在轨道上卖力地跑着,但此刻,轨道只偏离了一个拐角,小火车却朝着歧路一去不回头了。他有着英雄迟暮般的无力,对缝补起他们感情的无力,无力得很可怜。
不远处别墅二层的玻璃窗内,是涂藤站在卧室的窗边望着他们。仿佛一下又回到了高中时代,那时已经上了大学的涂远常常跑回来保护她免受全家人的欺负。
在草坪中央的垂杨柳下,他们也如此刻这般亲昵呢喃。涂藤甚至看到过他们接吻,只是他当时很快就拉上了窗帘,屋子里仍然没有开灯,在那样的夜里,适合一片漆黑。
他退了几步,整个人失重地狠狠跌到了床上。他痴痴地望着看不清纹路的天花板。
头顶上的房间正是索心悠的,以前他就觉得,他们如果往窗外看,景致是一样的,那这样看久了,会不会也影响人生视角?
只是——他们的感受什么时候一致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