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啊？”老男人问道。

“我是左燕的朋友。”我不再等他问什么，飞快地跑开了。

老卫得知我把钱给了别人，也没说清楚个缘由，气得暴跳如雷，说那钱可是他的全部财产，要是不谈妥以后的条件，那女孩子的家人再来要的话，他就得跳楼了。

“跳吧，跳吧，我陪你跳。”我不再吃老卫这一套。

老卫生性乐观，没见过他把钱看重到这个地步。他是属于那种遇到了再大的挫折，都很快就想得开的人，跳楼自杀一类的事，绝对跟他沾不上边。从新闻上看，这年头跳楼的人也真不少，有为情死的，有为钱死的，也有为官场腐败、为生活丑闻的，更有一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的人。我觉得那些人死不死其实都一样。

我把钱交掉后，心里一片坦然，人不是我撞的，我又做到了人情。人总是要找点舒坦的感受去平衡自己，现在我就等着去老卫的老板那里上班。

过了一个多星期，老卫也没来找过我，我想他是不是生的我气了，打电话他也不接。我估摸着老卫的态度有点不对，跟往常不一样。我打了辆出租汽车，去了老卫家找他。

老卫不住在城里，住在靠近市区的郊外。他的房子建在靠近公路的一条黄土道旁，那是三年前建的。听说是老卫弄到了一笔钱后，就把原来的老房子拆了，建了这么一栋三层楼的小砖房。老卫后来又围绕着这栋小砖房加了个院子，院子旁用水泥砖新搭了一间停车库。我敲了半天院子的门，才出来一个头发散乱的老妇女。

她的脸色灰沉沉的，像是赶了很远的山路。我辨认了很久，才看出她是老卫的大姐，几年前离了婚，生活有些落魄，时不时要来找老卫救济一下。

我惊异地问：“大姐，发生什么事了，老卫呢？”

她嘴唇翕动了两下，我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这时旁边冒出来一个大男孩子，应该是她的儿子，十三四岁的样子，神色也很紧张，他把我拉过去，悄悄地说：“叔叔，我家有人跳楼了！”

我大吃一惊，说：“谁跳楼了，不会是老卫吧？”

那个跳楼的人就是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