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
“有可能,但我找不到任何证据。哥伦比亚大学有寇克斯的一些文章,有位图书馆员帮了大忙,陪我花了几个小时细读,我发现了很多提到钱德勒和哈米特的地方,但没有什么能够确认钱德勒东岸之行的东西,更别提他跟哈米特的二度会面了。”
“我想他也没有提到福蒂诺。”
“恐怕没有。”
“也许整件事都是洛斯的幻想。”
“我也这么想过,”我承认,“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在煤矿坑里找一只根本不存在的黑猫。最后我放弃了,几个月后,我开始跟一个女人交往,她疯狂地迷恋着英格兰温馨的下午茶和露台上的尸体,然后我知道了加特福旅舍的一些事,所以我打电话给他们,请他们给我一份简介。”
“而他们也给了。”
“他们给了,”我说,“而且令人印象深刻。先前我想要拿给你看,但我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没关系,伯尼。反正我要去了,还要简介做什么?”
“我差点也这么想。我很快浏览了一下,就知道那是带莱蒂丝同行的完美地方,所以何必费心读这个地方的历史?但里面写得很有意思,而且那天也没什么生意。”
“换换口味。”
“没错。所以我开始读,里面提到这块地产转了好几手,最后,一个叫做福雷斯特·福蒂诺的男人拥有这份产业好几年。年代有点不确定,但他一定是《长眠不醒》出版后,一直到哈米特被美国陆军接受时,这段期间内的产业所有人。”
“这就大大提高了洛斯的可信度,对不对,伯尼?”
“是啊。我查了一下《泰晤士报》的索引,找到一些有关福蒂诺的消息。他跟美伦家族的继承人之一结了婚,他自己也有来自家族的财产。他资助一些百老汇的演出,就在大战前几年,还很大方地资助左翼运动。”
“这让他跟贺尔曼扯上关系。剧场与政治。”
“这肯定能解释他们怎么会彼此认识。但这些都不重要。真正的问题是,那本书怎么样了。”
“《长眠不醒》。”
“没错。我的看法是这样:钱德勒突然迅速拿出书并写下衷心的话,送给哈米特。哈米特是众人公认非常有礼的人,他收下书,当它是通往天堂的钥匙。然后钱德勒跟寇克斯一家人回家,哈米特和贺尔曼回到硬石农场,或者一路开车回纽约。”
“而书留下来了。”
“那是我的猜想。”
“为什么,伯尼?哈米特不是该带着书吗?”
“他或许会带着,”我说,“如果他记得的话。当他离开加特福时,他可能醉得忘记了,或者不省人事了。”我摊开双手。“你看,我完全不能证明。他可能把书带回家了,读了几章,然后丢进垃圾筒。他也可能借给了某人,然后某人又拿给别人,然后捐给教堂去义卖了。可能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它正在某个地下室或阁楼里腐烂。”
“但是你认为不是这样。”
“是呀,我不这么想。我认为他把书留在加特福的桌子上了,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刻意的,我猜某个女仆把书塞到了图书馆的书架上。那里有一间很古雅堂皇的图书馆,简介里有张照片。书架直顶到十二英尺高的天花板。”
“你认为书就在那里。”
“我想可能是的。唉,从那时起,已经有很多人待过那座住宅。僧侣、酗酒者、工人、访客等。其中一人可能拿走了《长眠不醒》。”
“伯尼,已经超过五十年了。”
“我知道。”
“我不觉得还有任何与之有关的人活着,有吗?我只知道哈米特和钱德勒都过世了,莉莲·贺尔曼也是。寇克斯和洛斯呢?”
“都死了。”
“福蒂诺和他妻子呢?”
“死了很久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