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自我宽恕,可能会影响到人生的各个方面——健康、事业、感情、亲子关系,乃至整体的幸福快乐感。不能原谅自己时,身心方面会经历到和不能原谅他人时一样的有害效应。
紧抓着自责不放,让我们困在过去的监狱里,也限制了现在这一刻所存在的潜在可能。我们的所作所为让自己感到内疚和羞愧,而一个不小心,我们就会变成这些想法与感觉的牺牲品。别误会,我们确实对自身的所作所为有责任,但当我们固守在过去自己做了什么的不愉快里——当我们以曾经犯过的错误来定义自己,我们就否定了自己蜕变的能力。我们都能从过去的错误中学习,汲取教训和被自己的所作所为绑架是不一样的。到了某个地步,我们必须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我们一再强调,没人不配得到宽恕,这也包括你自己。
我知道,要把我们慷慨施予他人的宽恕赏给自己,可能还很困难。或许我们看待自己比看待别人的标准要来得高(仔细想想,我们会发现这种双重标准也是自大的一个小小表现:我是个比别人更好的人,所以我更不应该犯错)。或许我们觉得自己还没真正付出代价。或许罪恶感和羞愧感让我们觉得不配得到另一次机会。布芮尼·布朗是羞愧感的权威研究者,也是多本探讨这个主题的精彩好书的作者,她将罪恶感定义为“我做了坏事”的感觉,而羞愧感则是“我是坏人”的感觉。
做错事时产生罪恶感,是完全恰当且不可避免的。如此一来,我们才知道自己需要踏上四段进程,修复我们所造成的伤害,重建我们和他人的关系。罪恶感帮助我们和他人保持联系。羞愧感在人类的进化上也发挥了让我们和团体保持关系的作用。我们会对伤害别人却无动于衷的人说:“你没有羞耻心吗?”但羞愧感也可能具有毒性。有毒的羞愧感迫使我们与人隔绝,自外于人类群体,自认无所归属,它让我们相信自己不配拥有人际关系。
没有人是邪恶的,没有人应该被界定成人类所有恶劣行径的总和。凯莉·寇纳不是杀人凶手,她是一个某次行为致人于死地的人。我们没有人是凶手、骗子、背叛者或禽兽,我们都是有弱点、不完美而可能说谎、偷窃或背叛的人类。犯下这些恶行时,我们不是禽兽,而是背离了善良本性的人类。
我们的所作所为不能定义我们。我们都被制约,认为一个人受到尊敬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不是因为他是什么样的人。事实上,一个人的价值和他的表现没有关系,但这种想法却可能让我们在犯错时很难宽恕自己。没有人始终都呈现出最好的一面,没有人是完美的。有时我们必须宽恕的过失并非是自己故意造成的,因为我们在当时以为这么做是最好的。如同那一晚,疲劳让我拒绝了我父亲,我在当时以为这么做是最好的。我精神不济,无法好好谈话,我不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
后来我渐渐接受了这一点。我们都必须接受过去,才能开创新的未来。如果能够做得更好,我们就会那么做。就算是存心造成伤害好了,我们也都有改变的潜在可能。我们可以努力纠正错误或弥补过失,没有人是完美的,但我们可以让汲取教训的艺术臻于完美,也可以让自我宽恕的艺术臻于完美。如此一来,我们就会成长、改变,并在最后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