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应笑了笑，“随便什么，别是果汁可乐的就成。”

“有蜂蜜柚子茶。”舒湘笑道，“养颜的，呃，不讨厌吧？”

方无应在软椅上坐下，他摸摸没刮太干净的脸，“别人说这话我还不至于翻脸，可如果是你，我就要考虑一下。”

舒湘笑。

她走到水壶前，倒了大半杯热水，转身递给方无应。

“五年没见了，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她仔细打量方无应，“居然一点没老，真是妖怪。”

“好吧，我驻颜有术。”

舒湘再次笑起来。

她四十岁上下，肤色白皙，微有点胖，但体形并不离谱。五官平淡，打扮也毫无华彩之处，却自有一种魅力，让人甘心放下防御，愿意与之亲近。舒湘属于这样一种女人：她们脸上每一根线条都表现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并含有深意，一颦一笑不是说明什么，就是掩藏着什么。

“看起来过得不错。”舒湘回到沙发前坐下，“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方无应抱着杯子，看着她，眨眨眼，“你指哪方面？”

“整个，从头到尾。”她做了个手势，“其实我有些担心，怕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焦虑症的典型站在面前……”

方无应说：“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舒湘。”

“多少有一点。”舒湘笑眯眯地点点头，“幸好所有的咨询对象，都比我要自信和坚强。我一直为此骄傲。”

方无应放下杯子，他眯起眼睛看着舒湘，“你是否在提醒我，如今已不复当年，我已经没有崩溃的资格了？”

“是么？你那么想？”舒湘仍然笑眯眯的。

“要么，就是你期望看到一个再度坏掉的我，然后你又可以‘大显身手’？”

舒湘笑得更愉快，“你认为我渴望这种大显身手的机会？”

方无应无所谓地摇摇头，“我不清楚。而且事实上，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并不想再次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