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的激动,让方无应的喘息有点不平,他扭过脸去,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舒湘起身,拿起他的杯子,走到热水瓶前。
她将续了水的杯子放在方无应面前时,方无应轻轻说了声,“谢谢。”
“他将本该他来承担的责任转嫁到你身上,要你担负起家国的危亡——那时你才十二岁。没有什么比父母将责任转嫁给孩子更可怕的了,那对一个孩子而言,无异于精神死亡。”方无应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儿,他再睁开,“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已经死亡过了,是么?”
他的表情平静安然。
舒湘看着他,神情里没有赞同,也没有否定,“你低估了人类的复原能力,Paul。人对求生这回事,执著得惊人。”
方无应懒懒地摊开手,将它们枕在脑后,“于是我就抑郁,就心理扭曲得以杀人为乐,变成了又抑郁又变态的杀人狂魔——你不觉得我的解决方案很出色?”
舒湘笑起来,“人世间有几个完全常态的人?来,拉出来我瞧瞧。”
方无应哼了一声。
舒湘收起笑容,她将双手交叉放在膝上,“那么,最近引起你抑郁的根源,有没有找到?”
方无应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手臂,低声道:“最近,常常梦见姐姐。”
舒湘盯着他,“是吗。”
“中秋的时候,去给她上了坟。”
“知道她葬在哪里?”
“怎可能,”方无应摇摇头,“象征性地去了公共墓园。我最近……不安得很。”
“想起她,你觉得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