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太滆地区能立住脚,我们不必西进了,况且这晚上要渡过长荡湖,哪来这么多船?”
“北进自然不可能,敌人从北面压过来,我们总不能送上门去吧。”
“对了,这和南下一样都不可能,这蒋介石真狠毒,不仅给我们这么小的地盘,而且又搞磨擦,皖变后反目为仇,哪有南下的可能?”
“既然这样,还不如不移为好,况且日军打国民党的可能性最大。”
“就是打我们,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也有一千人,且塘马的东西北地势较高。如果敌人要攻,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转移。”
这一下子,大家议论纷纷,整个空间像炸开了锅,声浪、热浪、汽浪把从门外意欲飘进的细雨扫荡得干干净净,连那张高挂的明亮的汽灯也要凑热闹,其光亮也像有节奏似的一阵亮似一阵。
“移一下是好,可今天不像上两次了,上两次部队一移,什么问题也没有了,但被服厂、修械所、医疗队的伤员,地方党政与会人员,我们总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吧。”
“这修械所转移得了吗?里面还有很多军工材料,那是根据地人民用血汗钱换来的。”
“太晚了,转来转去,部队容易拖垮,如果在半路和日军相遇,那更不好办……”
“还是转移一下为好,这叫干净,没有后顾之忧……但也确实难以移动。”
“全部转移不可能,旅部机关移动一下比较现实。”
“我们共产党干部哪有只顾自己,不顾群众呢?”
众人的语言从不同的角落、方位飞向罗、廖两人的耳中,虽然音节各异,但意思差不多。不转移,有危险,要转移,又没地方转移,就这么一个现状。解决方案,没有,或者说没有合理的方案,换者说原地不动是不合理中的合理方案。
罗、廖见众人所思考的问题和自己差不多,有些失望,他们很想听到不同的意见,不同的方案,但不知为何,在整个会场没有出现这种声音。
罗忠毅习惯性地照王胜看去,只见王胜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罗理解王胜的举动,王胜已被免职,罗福佑刚出了事,若换往昔,他这个参谋长是要拿出方案和主意的,但现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更何况罗福佑的事又牵连到他。他虽为四十八团团长,却是有名无实,现在四十八团已直接归旅部指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