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老人跟六哥聊了很久,不过谈的多是些为人处世之道,功夫之类的话老人只字未提。
杜文杰知道老人的脾气,连南侠马啸天都被他喝来呼去的,当下哪敢再提拜师之事?只是虚心地敬听老人的教诲,不住地点头。
老人对六哥的表现似乎很满意,在两人临分别的时候,还特意说了一句:“小兄弟,如果你把我老头子当成朋友,以后没事就来坐坐吧,我有你这个小朋友,很开心。”
杜文杰听了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感觉的到来,自然跟今天晚上马啸天的出现有些联系,因为之前,杜文杰一直以为老人是个普通的饭店老板,充其量是会武术的饭店老板。
第二天杜文杰来到学校,早上第一节课是晨读时间,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后面隔一排何涛的位子是空着的,知道这小子肯定又是睡过头了,这小子自从搬到新居之后,三天两头叫着兄弟们去那儿喝酒,一玩玩半夜,不睡过头才怪呢!
由于家庭背景的不同,杜文杰从很小的时候,就品尝过被人看不起的滋味,好在他性格坚强,再加上有一个乐观多才的父亲,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心理上倒也没有受过太大的影响。
只是到了初三以后,人也长得大了,懂些事情了,渐渐地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沟沟道道,远的不说,就说那次拉木材被查车,那帮林管一句话,就要了他爹辛勤苦干一个月才好不容易挣来的利润!
眼下,他虽然成立了文兴社,手下也有了一帮追星捧月的小弟,但是他总觉得一个人真正的有本事,还必须得有些文化才行。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穷人怕别人看不起自己,所以总希望装得像有钱人似的;而有钱人却害怕别人说自己没文化,因而就是那一个字不识的土老财,也会花高价装修一个豪华书房,里面摆满自己不认识的书。
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上学期间,最主要的还是学习,多学点知识终身受益,社团目前只能当副业来干。
杜文杰打开书,找到昨天老师布置的课文,大声读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何涛突然蹿腾到他的跟前,扯了一下杜文杰的衣角。
杜文杰吃惊地发现,何涛额头上多了个大包,左眼似乎还肿了,显得脸更胖了,便急忙问怎么回事?
何涛摸了摸头,咬着牙道:“刘胜利的手下干的!让我逮住机会,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原来,昨晚杜文杰去了城南餐馆后,何涛与赵林以及另外三名文兴社的兄弟一起出了校门,到学院路对面不远的小食街吃烧烤。
烧烤摊点的生意很火,桌子旁都坐满了人,可巧有一桌客人正起身要走,空出位子来,何涛等人赶紧上前坐下,不料还没坐稳屁股,背后有人拍着他的肩膀道:“喂,小胖子,起来,这位子大爷定下了。”
何涛现在最痛恨别人叫他胖子,当下便眯眯眼,皱着眉头站起来,推了那人一把:“你谁啊,没看见我在这里坐得好好的吗?滚一边去,惹恼了我,打爆你的头!”
来人晃了两晃,站稳脚跟,将上衣脱了扔给身边一个小子:“打爆老子的头?借你小子个胆!实话告诉你,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挨打是什么滋味呢!”
何涛这才发现,原来这家伙旁边还站着七八个家伙,而为首的那个人,看着很是眼熟。
赵林悄悄拉过他,道:“他们是东胜社的人!涛子,怎么办?”
何涛将手扶在椅子把手上,仰面盯着对面的人,同时嘴里小声道:“看看再说,不行就打,打不了就跑。”
这时,烧烤摊的摊主上前赔笑道:“这位兄弟,真对不起,麻烦你再等一会儿好吗?这位子确实是胜哥预留的。”
“胜哥,什么胜哥,狗剩吧?”何涛故意装糊涂,问道。
“小兄弟,别开玩笑,小兄弟,我这里现在正是买卖最好的时候,千万别打架啊,给个面子,待会我请你们免费喝啤酒。”烧烤摊的摊主声音低低的,冲何涛求道。
赵林冲何涛使了个眼色,冲烧烤摊的摊主笑道:“啊,好说好说,老板,你放心就是了,我们把桌子让出来。”
说完拉着何涛道:“涛子,不如趁这个台阶下来,忍一忍,等明天六哥来了再说吧!”
何涛很不情愿地将一只脚从椅子上拿下来,大摇大摆地向后面走去,边走边大声道:“好人不跟狗斗,走,兄弟们,咱等会儿再吃。”
先前脱外衣的家伙方才便欲上前去打何涛,被刘胜利制止了,现在见何涛离自己不过两步之遥,便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道:“小子,你骂谁呢!”
何涛用力掰开这家伙的手道:“怎么?你们不是狗啊?那你们的社长怎么叫狗剩啊?哈哈哈!”
脱上衣的家伙听了抬手便打,何涛闪身躲过。很不巧,竟然跳到刘胜利的身边去了。
赵林跟文兴社的三个小弟赶紧上前,却被刘胜利的人挡在了面前。
刘胜利一手便将何涛按住,问道:“为什么骂我,你小子跟谁混的?”
何涛挣脱不得,便呲着牙叫道:“说出来吓死你这个狗剩,我就是文兴社的肥涛,我老大就是六哥杜文杰。”
刘胜利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将何涛丢到地上,向前朝空位桌子走去,边走边对身边的人说:“把这几个小子弄到外面教训一下,别搞乱了这里的摊子。”
杜文杰听何涛讲完,皱眉道:“看来东胜社确实名声不小,连校外做生意的人都怕他。”
何涛点了点头,忽然又说道:“哦,对了,六哥,那狗剩还说,今天晚上,约六哥你到红粉佳人啤酒馆。”
“红粉佳人,在哪个地方?”杜文杰对社会上的事其实了解并不多,尤其是像啤酒屋、台球厅、滑冰场这些娱乐场所,更是知之甚少。
“老锅厂西北角。”何涛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