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啊,我所说的家乡观念,不是什么地方保护主义。这是两码子事。”林敬之又补充道,“我曾这样想,要是一个人连家乡观念也没有了,即便这个人为官一任也造福不了一方。为什么这么说呢?你们想啊,一个连家乡都建设不好的人,他难道还能建设好一个地区、一个省吗?我看未必。当然了,这个观点可能有失偏颇,但却是我在外工作几十年的心得体会。你们也许不知道,外地人在北京,为了争铁路和高速,他们是怎样的不要命哦!那是长驻京城啊!人家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为何我们就不能有呢?所以,今天我看到各位这么积极、这么努力,老夫也聊发一回少年狂,也将挑着桑木扁担上北京。也凭咱这三寸不烂之舌,好好地去游说游说。我就不相信了,江山都能打下,还打不通一条铁路?”
“好好!”李无言又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跟着鼓掌。林敬之却微笑着挥了挥手:“酒未醉,人自醉。好在是在家乡人面前,也不算丢丑,就是丢丑,今天我也不要这张老脸了。”
“哪里哪里,这才叫放得开嘛。”李无言诙谐了一句。苟东方也说:“就是嘛,这说明我们林老没把咱们当外人看。来来,上酒上酒!”就叫来了服务员。“满上满上!”夏自溪也说。
李无言端起了酒杯,开始致祝酒词了。酒刚过三巡,窗外的一棵大树上忽地传来知了的叫声。林敬之仔细聆听,便笑道:“看来,咱们‘争铁’,连老天爷都知了,说明我们的心意诚啊!”
“可不是嘛,这好运都是我们林老给带来的嘛!”苟东方立马恭维了一句。大家都连忙说,正是正是,这好运都是林老给我们带来的。
接着又传来一声鸟啼。大家又朝窗外望去,只因那树木茂盛,但见树影,却不见鸟影。林敬之“啊哈”一声,就又玩笑道:“这鸟,还隐藏得深哩。”大家都笑,说是只好鸟。林敬之说:“我再给大家讲一个关于鸟的故事吧。其实这是一个官司,说的是一个生产食品的企业,出产地在乌鲁木齐,可是那包装盒上却印成了乌鲁木齐。当时谁也没有注意,那货便一批一批地发出去了。后来,不想那食品出了点问题,有人就把那家企业告上了法庭。那法官一看,说,你告个鸟啊,我们中国哪里有什么乌鲁木齐。你这个卵案子,该叫外国人去审。”
“啊哈,你告个鸟啊”。大家连道精彩精彩,这是一句至理名言,都只差笑喷饭了。
李无言也说:“说起鸟啊,有个脑筋急转弯,倒让我孙儿把我难住了。”大家“哦哦”两声,都问怎么难住了?李无言说:“这个故事其实大家都晓得,就是一根电线上站了九只麻雀,被打下来一只,问电线上还剩下几只。我自然知道这答案的,不假思索地就说,一只也没有了。可我孙儿却说,不对!我说怎么不对了?那枪一响,那些麻雀难道还不飞跑吗?我孙儿说,就是不对,如今的枪都是无声手枪,打中了一只,可能还有八只,也可能还有七只……也可能只有一只,也可能一只都没得。事后,我好好地去一想,心想也是啊,这个答案本来就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可以有无穷个解法。我想,这就是小孩子的思维逻辑吧?可是,为什么大人们都会去想,当枪一响的时候,那些鸟都飞走了呢?这说明大人都有个怕处啊。这是一解。如果反过来一想,人家用的真是一把无声手枪,打下一只鸟儿,别的鸟当然不会飞了。不然,怎么说城墙上的麻雀吓大了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