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哥命令手下将毛乐扶起来，坐在椅子上，试图继续用一种怀柔的方式来引诱毛乐说出自己的身份以及同伙是谁。但没想到毛乐却抓住了这最后的机会突然扑向华哥，卡住了华哥的脖子。华哥慌了起来，使劲挣脱着。手下也迅速围了上来，有人用枪把砸毛乐的头，有人掰着毛乐的手指。但任凭他们用尽了手段，毛乐的身体就像焊在了华哥身上，怎么折磨都无济于事。

看着血葫芦一样的毛乐，达子的眼泪飞了出来，他再也无法承受，手中的枪举了起来，对准毛乐，扣动了扳机。

毛乐的手终于松开，滑落倒地。手下上前将华哥搀起，看得出来华哥被吓坏了，也气坏了，惊魂未定的他将手枪中的全部子弹一股脑倾泻在毛乐的身上。

达子的内心也在流着血，他现在除了悲伤什么都做不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别无选择，只能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保护战友最后的尊严。“原谅我，兄弟。”他在心里默默告慰着毛乐。

庆功宴成了杀人宴，两具尸体倒在地上，华哥没了兴致，宣告手下今天散了。

达子一路沉默，与华哥坐同一辆车回到了公馆。华哥已经知道枪是达子开的，表扬达子当机立断。“再折腾下去，我都快死了。”华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在车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华哥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在想着什么；达子也就趁机平息下心情。下车时，华哥却突然叫住了达子。

“你帮我研制出了新货，还救了我的命，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今天太累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有事情交代你做。”

华哥说完，拍了拍达子的肩膀，走上了楼梯。

达子一上楼就瘫坐在地上。刚刚还跟他相约回到国内一起喝酒的兄弟转眼就成了一具尸体，被扔进湄公河里，顺着河水漂走了，连尸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作为一个战友，他不但不能保护他，反而选择了开枪打死他。

他深深地感到自责，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要不然毛乐不会冒险杀死丹尼。对于他们这种卧底来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特别是做出激怒敌人的行为。可是今天毛乐做了，而且做得非常干脆，直接把丹尼给杀了。

达子突然想起来，在丹尼倒下的地方，是一部摔碎的女士电话，是不是这个电话，引起了丹尼的怀疑，而这是毛乐为了阻止丹尼能做出的唯一选择。

达子想到这里，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那部手机就是那位小姐的手机，就在不久前他还用这部手机给母亲拨过电话。难道是那位小姐发现了什么情况，告诉了丹尼，而毛乐及时阻止了？

达子越想越感觉到后背发凉，觉得是自己的失误把战友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兄弟，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达子心中无比地悔恨，他跪了下来，向着毛乐牺牲的地方叩头。他一遍一遍地叩着，一直到额头磕出了血，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毛乐赎罪。虽然这对于一个死去的人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