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志来找我去茶馆喝茶。我们坐定后张志问我：“你昨天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昨天心烦。昨天想让你给我找个女朋友——”

“嗯——”张志瞪大眼睛，拖长口音问：“你小子不要陈芳了？”

“不是不要，是要不上——”

“唉——”张志长长叹了口气，“海涛，你说你到底在干什么？”

“怎么了？”

“你一开始就不该去追她！”

“是啊！”

“海涛，但我好像听你说你和她关系近来处得不错，怎么又突然不想了呢？”

“好什么？我和她从来就没好过。”

“你不是经常到陈芳家去吗？陈芳爹妈不是都认可你这个女婿了吗？我前阵子听人说你已经把陈芳泡到手了。”

“谣言总是跑在真相前面！”

“谣言？难道你真和陈芳还没有好？”

“没有！骗你干吗？”

“怎么搞的你？我真奇怪，你这么久都忙乎些什么？真是见阎王了！你打算怎么办？真不打算找她了？”

“是啊！我太累了！她让我身心疲惫，如果没有和她的事，我在她家会幸福很多。”

“你既然不追她了，还去她家干吗？天天让陈芳那丫头在你面前绕来绕去，你爽啊？”

“你不知道，是因为我师母，她对我那劲让我感动，就像是亲妈。我妈死得早，我有恋母情节。”

“哈——你还有这毛病！你师母对你怎么个好法？”

“师母几乎就是把我当儿子看了，她经常在外人面前说我是她儿子。”

“这样——”张志张大嘴愣了半天。

“我师母是个了不起的人，导师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成分是有我师母在背后支持。我师母分担了所有的家务。以前，在文革的时候，导师很惨的，没人愿意找他，可我师母却坚决和他在一起。后来，陈芳的哥哥死了，我师母很伤心，但还是支持导师的事业。所以啊，我师母真是个伟大的女性。”

“哦——那还真是了不起。哎，我倒想问问，陈芳和她妈像吗？”

“像——像得很，就像一个模子出来的。”

“那我就奇怪了，师母喜欢你，可陈芳为什么就不呢？”

“这我不知道。可能我师母喜欢我是因为恋子情结，而陈芳可没这个东西，我在她心目中不过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

“哦——那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你师母因为喜欢你而把你招赘做女婿？”

“别扯淡了，不可能。陈芳家可是知识分子家庭，没封建残余。我师母是绝不会干涉陈芳的婚姻的。”

“海涛，你这话可别说早了。什么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才讲究门当户对，对人才挑呢！我有一个哥们找了个大学老师的女儿，都谈婚论嫁了，可那女孩的妈就是不同意，最后还是把两个人给拆散了。听说最后给我哥们的女朋友找了个大学老师，现在结婚了，但三天两头打架，听说那男的把老婆打得满地找牙，惨啊！”

“是吗？有这等事？大学老师打老婆！暴力狂啊？我说这男的是不是有病，有力气出去打架，打老婆算什么？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怎么听着像编的，中国知识分子还是很文明的嘛！”

“你还当过记者呢！真是——告诉你，能打老婆的男人基本在外面都是三孙子。海涛，我看你啊，是书读得有点傻了。”

“说什么你？”我骂道，“你小子找打啊！说着说着就挖苦起我来了。哎——别的不说，你女朋友什么时候给我领来？”

“哎——我认识的女人你能看得上？”

“你认识的都有什么人？”

“宾馆服务员，百货公司卖货的，跑业务搞推销的，还有歌厅陪酒小姐。”

“就没有正儿八经的？”

“都正儿八经，干那事的我不交往。”

“那行，你就领个过来吧！但有一条，一定要找个漂亮的，要绝色美女。”

“干吗？你要那么漂亮干吗？绝色美女你能收拾得了吗？”

“没事！我就要那张脸蛋充势，前几天我师妹说我学校的女生还看不上我，真奇怪了！我要镇那班妹妹一把。”

“噢——搞了半天你是想找个漂亮妹妹给你争面子啊！这不行，你让人家女孩知道了怎么办？那还不打死我？”

“没关系，不就走走，遛遛马路吗？出不了事，我这人轻易不会对女孩动手动脚。”

“这我相信，但万一人家要是喜欢了你，你怎么办？”

“不可能！漂亮女人追的人多，没两天就把我甩了。”

“那可难讲！你条件这么好，我怕漂亮妹妹缠着你不放，到那时你可就惨了！”

“那你说怎么办？”

“除非你答应一进入状态就认真对待，否则我不领妹妹见你。”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长这么大，喜欢一个女人有多难。如果我是那么容易就上道的，我还能像现在这样光棍一条？”

“干吗呀？女人不都一样吗？还非要陈芳不娶？反正我给你说明了，你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我是不会给你介绍女朋友的。”

“不介绍拉倒，好像我非要让你介绍，赶明我上大街人堆里扒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