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徐燕分手后过了几天,师母把我叫到家里,第一句话就是向我道歉,然后问我是不是生气,所以不到家里来了。
“没生气!我生什么气啊。一是我最近挺忙的,二是我怕来多了你又和陈芳吵架。”我解释道。
“那你找时间再领徐燕来吧,我这次不会给她脸色了,我一定好好的。”
“师母,其实——”我磨磨蹭蹭不知道该如何给师母解释这事。
“怎么了?徐燕生气了?生我气了?”师母见我吞吞吐吐于是追问我。
“没有——师母,其实——怎么说呢?其实那事过去了!”
“什么过去了?”
“那事,就是我和徐燕的事!我们分手了——”我看是躲不开师母的追问,索性告诉了真相。
“真的?”
“真的——我和她分手了。”
“有点可惜了!那女孩挺漂亮的——”师母内心高兴得不得了,嘴上还故意说遗憾。
“没什么了!我已经托朋友再给我介绍了。师母你别担心了。”
“你还在学习,干吗老是让朋友给你介绍对象?现在学习重要,等你毕业再找不行吗?再说你那些朋友认识的女孩都太杂,你说是不是?”
“是!这倒是真的。”
“就是——海涛,那你就听我的,别乱找了啊!”
“好吧!我就不乱找了。”
“这就对了。你想吃什么?海涛,我给你做去——”师母喜气洋洋,精神好得不得了。
“那就包饺子吧!”
“好!今天包饺子,管你吃个够!”
这天晚上,师母像是庆祝什么似的炒了一大桌菜。她那天对谁都和和气气,脾气好的不得了。她叫我和陈芳帮她包饺子,期间说了很多陈年旧事,有自己的,有导师的,还有陈芳小时候的。她笑啊,笑啊,把整个家里的沉闷空气一扫而光,甚至把陈芳的情绪也都调动起来。
陈芳当然不知道自己母亲为什么这么高兴,师母去厨房煮饺子的时候陈芳偷偷问我:“我妈怎么了?怎么这个高兴?”。
“不太清楚!我就告诉师母说我和徐燕分手了,她就这样高兴了。我正纳闷师母为什么这么高兴,难道想让我打光棍?”
陈芳听完皱皱眉头,一脸不爽,她明白师母高兴的真正原因了。
“你为什么和徐燕分手?她不是挺漂亮的吗?”陈芳问。
“是啊!就因为她漂亮所以才看不上我这个难看的嘛——”
“是这原因吗?”陈芳斜眼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说。
“当然还有其他的。她认为我不文雅、没修养、学识又浅薄、思想也不深刻,还对高尚艺术缺乏品位,她要找和我完全相反的那种人。”
陈芳立刻听出我在揶揄她,她气恼地摇摇头说:“你就好好挖苦我吧!我不和你这人瞎扯了。我不包了,剩下的你一个人看着办吧!”说完,她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手,把剩下的活全扔给了我。
尽管我多次表明退出角逐,但陈芳与师母的关系依然很紧张。师母现在更加起劲地劝导陈芳断绝与沈文凯的来往,但却适得其反,她的劝导使这一对恋人更加亲密,有几次过节沈文凯勉为其难地到家里来看岳母大人,却都闹得不欢而散。现在我在这家的角色在此种场合下非常难堪,陈芳和沈文凯非常恨我,认为我是罪魁祸首,这种认识逐渐在同学和系上造成个印象似乎是我在破坏一对真挚的恋人相爱,于是我的卑鄙无耻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常常议论,幸好我是个不怕被人议论的人,否则这种舆论真会把我压垮。
年底的时候导师的书出版了,当我从朋友手里把新书拿来的时候,导师像小孩子一样兴奋,他一个劲说他出版书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后来当他看到书上没有我的名字,立刻生气起来。
“你的名字呢?”导师翻开书页找。
“要我的名字干吗?”
“没你名字怎么行?书是我们合写的,应该有你的名字才对。”
“不用,我在报社的时候出文章出得多了,上不上没关系。”
“那不行!你给我改了。”导师很固执。
“书都已经出了,要改也晚了。”
导师见事已至此,也没有话说,他唏嘘了一阵,感到对我有某种歉疚。
其实我不想把我的名字列上去有我自己的原因,因为书中的观点并不符合我的思维,倒不是我不想借导师的名而沾光,而是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书中所表达的那种思想的人。
翻过年后,我准备按照预先的安排出去一趟,为写毕业论文查资料。按照惯例每个研究生要到外地去为论文查找资料。为了躲开是非之地,我年底就向导师要求外出,导师当然没意见,但师母却死活不同意,她告诉我她怕我外出不是去找资料而是去找工作。师母的感觉真是很准确,我就是有这个目的,我认为摆脱这一切的最好办法就是毕业分配走得远远的,不再纠缠到这种令人烦恼的感情纠葛中去。为了能出去,我竭力使师母相信我不会到外地工作,但还是不行,直到我做了保证才打消了师母阻止我外出的念头。
临出发的前两天的一个下午,我在路上遇到了钟慧,她一见我就把我拽住,问我什么时候走。
“我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