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益军无力地笑了笑,狠狠心一口咬住了他的腿,
段岳鹏紧咬牙关,他的腿还没麻木到没感觉的地步,他这么说只是为了郝益军可以心安理得地咬着他的腿以减少自己的痛感。
段岳鹏用左手将郝益军已经被岩石划开的足有1厘米多宽的伤口用力捏紧,然后右手拿着鱼钩将伤口缝合起来。
郝益军紧紧地咬住段岳鹏的脚,在这个寒冷的夜晚,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渗出他的额头。喉咙里打出“呜呜”的声音。
足足缝了27针,段岳鹏跟郝益军都流了一头的汗。两人都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休息了一分钟后,段岳鹏再一次起身将郝益军的还在流血的伤口包扎好。
郝益军喘着粗气问道:“我有没有证明你的脚还是你的?”
段岳鹏笑了笑同样无力地说道:“太证明了。”
这个时候李驰东也已经挖好了四向八条排烟槽。每个方向两条,槽深40厘米,长6米,呈金字塔形。郑江平已经找到了一些枯草,开始生火。
烟顺着排烟槽往外排,沙子过滤掉了大部分的烟。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5点,是整个夜晚最黑暗的时候,也是雾气最终的时候,少量排出的烟也很难被发现。
大家坐在一起烤火,体温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丑亮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在火堆旁边,眼角流出了两行热泪,哽咽着说道:“谢谢,谢谢兄弟们又一次救了我。”说完泪水已经止不住地往外流。
郝益军的嘴唇已经发白了,但是看着丑亮的眼泪依然骂道:“没出息,男儿流血不流泪,你哭什么?”
“郝班长,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感动时,男人也是有感情的。”丑亮辩解道。
“像这种小儿科我们经历的多了,这都感动了,你他妈的得备一筐毛巾留着擦眼泪。”郝益军没好气地说道,其实他的话里明显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烤了一阵子的火,大家衣服也烤干了,精神也慢慢地恢复了。
丑亮红着眼接着说道:“我说感动并不是仅仅因为今天你们救了我,而是我感觉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因为有了今天,因为有了你们我这一辈子就不会为后悔。”
“大学生就是麻烦,动不动就玩煽情。”郝益军抱怨道,其实他自己的眼眶也有点湿润了。
丑亮看了看郝益军继续说道:“我15岁就上大学,19岁大学毕业。大学一毕业老爸就叫我来当兵。不过我自己也蛮向往军营的,所以就义无反顾地报名应征入伍。当时我的同学都笑我说——我们学校最年轻的才子居然去当大头兵了,又想再一次挑战自己?还有些同学就劝我,别去当什么兵了,你是整个学校最有前途的学生,将来考个研究生,出国留学,定居国外多好。当了几年兵出来,一切又得从头开始。我没听他们的,我的路由我自己走,我不后悔,我当时就这么想的。但是两年后我回家探亲的时候,却有点后悔了,我还是两手空空,但是那些以前都不如我的同学要么是经理,要么是公司高层主管,还有些考进了公务员,而我还是每个月拿几十块钱的大头兵。但是今天,我知道了,他们拥有的我早晚也会拥有,而我拥有的他们可能一辈子就不会拥有。所以我说我不后悔。谢谢你们!”
“说什么客气话,战友就是兄弟,兄弟当然是肝胆相照的。”郝益军还嘴硬道,但是手却在擦着眼角已经渗出的液体。
“和尚你怎么也流泪了?”郑江平故意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