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又笑了一下，觉得张长兰有点阴险，动不动就提公公，好像公公还真的是她的靠山。

“爸的腿也快好了，好了之后可能您还会在家里照顾他一段时间！”

“嗯，顾刚说过了。我呢，干的就是这个活，照顾多长时间都没关系！”

杨羽笑了笑，又用试探性的口吻问了起来：“等我爸的腿完全康复了之后，张姨有什么打算吗？我觉得啊，张姨年纪大了，不如回老家和儿女在一起，哄哄孙子，享一下清福，何苦一直在外面受罪啊？”

张长兰感慨了：“杨羽啊，不瞒你说，我要是真的有儿有女子孙满堂，我就不在这里了，我肯定回老家。”

“您无儿无女？”杨羽一脸诧异。

张长兰点头，随即又是一笑，好像不愿意更多地提及往事：“都过去了，也不想说了，我倒是觉得，一个人也挺好！”

杨羽心里有了想法，但没有继续朝下问。

3

杨羽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一边翻看一边看墙上的挂钟。杨羽的脸看起来很平静，但心里却波澜起伏，她有一肚子话要问顾刚。时间过得似乎很慢，让愤怒的情绪拖住，无法前行，杨羽不停地给顾刚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让他抓紧回家。之后，杨羽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过了一会儿，顾刚回来了，一边进来一边和杨羽解释：“我刚从医院来，看到你给咱张姨买的新衣服了……”

“是你张姨，不是我张姨！”杨羽几乎不给顾刚留任何思考的时间，就立刻和张长兰划分开了界限，并且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顾刚很奇怪，问：“你怎么了？……对了，你什么事那么急？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杨羽看了顾刚一眼，觉得顾刚那种无辜的眼神特别好笑。杨羽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坐在沙发上：“咱们得好好谈谈！”

顾刚也坐到沙发上：“怎么了？谈什么？”

杨羽眉毛一挑：“谈谈张姨！”

顾刚似乎很担心：“张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杨羽冷笑了一下，对顾刚的问题避而不答，重新起了一个话题：“张姨就是一个孤单的老妈子，对吧？”

“怎么想起来问这事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哼！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是傻子啊顾刚？这张姨说是保姆，说是陪护，现在看来，她就是纯粹想找个老头当后半生的依靠，所以，看上咱爸了！”

“你这是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我今天问张姨了，她说她就是自己一个人，无儿无女。你想啊，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太太，给咱爸当保姆，任劳任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找一个依靠吗？”

“杨羽，我现在对你的逻辑思维越来越不理解了，咱换一个角度说，就算是张姨想找一个依靠，那是她的事，你发什么火啊？”

“她找别人我不管，关键是，她找的是咱爸，以后生老病死都要依靠着咱了。这平白无故的，家里多了一个大包袱，我能不考虑吗？顾刚，我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这张姨，咱还真的不能让她在这儿待下去。我建议你马上换保姆，换陪护！”

“把张姨赶走？”

“不是赶走，是换人！”

“不行！”

“为什么不行，既然是保姆，找谁不是找？我早就有不好的预感，你说咱爸突然要给张姨买新衣服，这是什么？这就是动情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明天就给咱爸说换保姆的事情去！”

“我不准！”顾刚的声音很坚定，这种坚定的声音让杨羽愣住了。顾刚说完这句话，点了一支烟。杨羽把烟从顾刚手里夺过来，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