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瑷蓁疾呼着帷源和桑柠的名字,沿着医院的方向一路追逐,她的脑海里昏暗一片,只有一种意识,便是一定要确定他们没事,他们都还平安,他们不能有事,他们必须平安!
身上的婚纱已经被磨得又破又脏,她精疲力竭地冲到急救室的门口,脑袋里像千万辆汽车驶过一样轰隆隆直响:为什么桑柠满脸是泪?为什么她没有躺着而是坐在病床边?为什么她旁边的床上那人,脸上盖着一块白色的布……
“不,帷源……”她的心里疯狂地喊着,接着眼前便是一片铺天盖地的黑暗。
帷源死了。尸体火化那天,天上下着蒙蒙的细雨,天地万物都在为他哭泣。瑷蓁抱着他的尸体,亲吻着他那张已经失去光泽的脸,眼泪扑簌簌地落进他的眼睛、嘴唇、手心。只是那双会眨巴的眼睛再也不会温柔地看她,那张嘴唇再不会说出令她动心的话,那双大手也再不会握着她的手心说这辈子也不会放开了。她颤抖着伸出手,从他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那张字据:“我凌瑷蓁自愿嫁郁帷源为妻,永远只爱郁帷源一个,如违此誓,终生嫁不出去……”
“总之你要知道,你是我的人,一生一世都是,天荒地老也不能变心,直到有天死掉,到了天堂,下了地狱,我们也要手牵手在一起!”言犹在耳,斯人已逝。
瑷蓁目光呆滞,喃喃唱着歌。桑柠牢牢抱着她,泪如泉涌。从那一刻起,她永远失去了帷源,那时她还不知道她也已经失去了瑷蓁。
帷源的死成为桑柠和瑷蓁心上永远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越来越痛。接下来的三天,桑柠一直守在瑷蓁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不敢离开半步。直到这天晚上,她陪着瑷蓁来到帷源生前创立的设计公司收拾东西,想把事务所注销,该卖的卖掉。
瑷蓁低头收拾那一摞摞图纸,手却停在半空中。每张图纸都是帷源一笔一笔画下来的,成稿的,未成的,一笔一画都满是帷源的笑声和汗水。桑柠正整理好箱子要抱到外面的车上去,瑷蓁却叫住了她。
“怎么了?”桑柠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