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贝格又说：“没想到波兰军队还保留了骑兵，他们居然向我们装甲师发起进攻，据说波兰政府的官员告诉他们的骑兵，我们的坦克是纸糊的冒牌货，用马刀能轻易地砍掉它们。真是愚蠢之极！”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那当然，我们在9月1日当晚就到达了维斯瓦河，经过附近的农庄时，遭到了敌人猛烈的反击，有几个军官阵亡了，我也受了轻伤。”阿姆斯贝格指了指自己额头的疤痕。“被敌人狙击手的子弹划伤的，手臂还中弹了。我的头必须露在外面，因为我要操纵机关枪。

“到了9月2日，天刚亮，渡河速度减缓，我们师的主力被布尔达河隔为两段。这时，敌人开始向滞留在东岸的部队发起了进攻。我当时就在东岸，战斗很激烈，我不得不承认，波兰军队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他们用战防炮和迫击炮迎接我们，打得我们的步兵抬不起头，坦克也无法前进。走在最前面的几辆坦克被战防炮打中了，车内的人浑身是火地跳出来，在地上翻滚着，最后断了气。一枚炮弹落在离我的坦克几米的地方，炸飞了五六个步兵，他们的手脚连同靴子一齐飞上了天，气浪差点把坦克掀翻，所幸的是我毫发无损。

“这时，营长叫我往后撤，尽量不在敌人火炮范围之内。我叫伙计们发动坦克，调整了方向，向后面倒车。刚刚走出一百码的距离，一发榴弹炮就在坦克原来的位置爆炸了，真是谢天谢地，要不然我就完蛋了。没等我庆贺完，又一枚炸弹落在我的后面，我叫驾驶员赶紧往左边开，不断有炮弹在我前后左右开花。我浑身冒汗，手脚发抖，仿佛在与死神赛跑，汗水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一个劲儿地吞咽口水，这些波兰人的炮打得真够准的。”

阿姆斯贝格将一杯威士忌一口饮尽，克制住自己的恐惧，他说：“黄先生，你不知道，开坦克打仗很辛苦。那个铁皮壳里又闷又热，就像坐在蒸汽房里一样，让人厌恶。一直打到中午，直到飞机赶来轰炸后，我们才开始反击。我们进入一片森林，步兵师的弟兄们跟在后面，另有两个摩托化步兵师在两翼，穿越过这片灌木林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要知道，这里只有山路，很狭窄，坦克要通过是很麻烦的，还要应付随时出现的敌人。到了9月3日，我们对敌人形成了合围之势，他们被包围在希维切以北和格鲁兹以西的森林地区。这时，波兰的骑兵向我们发起了进攻，企图将我们击溃。”

阿姆斯贝格吸了一口烟，骂了句：“他娘的！我被吓住了，这些家伙居然用长矛和刀剑向我们发起冲锋，我以为回到了中世纪。营长用无线电叫我们排成一列，使用各种轻重武器朝他们开火。听见开火的命令一出，轰隆隆的炮声和嗒嗒嗒的机关枪声就响成一片，他们被打得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