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完花生米,她才满意地拍拍手站起来,拔出蛇皮酒袋的塞子,喝了两口酒。
可这酒还没下肚,她就听见不远处的天空中响起一阵“隆隆”的闷雷声。听到这个雷声,坑三姑娘的脸色都变了,收起酒袋,撒丫子就跑。
天空中的闷雷紧随而至。随着雷声,天空中有团云一样的仙气飞速地飘了过来,越飘越低,等落到跟屋檐差不多高的地方,众人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白衣的仙者,带了两个仙童,背着宝剑,正怒气冲冲地朝坑三姑娘逃跑的方向追过去。
这位仙者姿容出尘,负手立于云头,葱白的手握着的殷红的剑竟是火焰幻化而成,那气势当真骇人。坑三姑娘玩命地跑,道路两旁的行人纷纷退让,有认得坑三姑娘的在一旁指指点点:
“是三姑娘。”
“三姑娘犯什么事了吗?”
“不好说,三姑娘喝了酒就犯糊涂,谁知道怎么得罪这位上仙了?”
这个镇子靠近朝圣山,仙气十分重,妖怪多,神仙也多。见得神仙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所以镇子上的百姓也算镇定,只当是在看戏。议论声一波接着一波,伴随着上仙脚下祥云发出的雷鸣声,一时间竟喧闹不止。
酒肆里,黑袍男人身旁婢女模样的年轻女子瞥了外面一眼,恭敬地对黑袍男人说:“主人,是炎天帝君。”
黑袍男人放下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外面,勾起唇角,笑道:“哦?九重天上是没人了吗?竟让这位帝君亲自下界拿人。薄云,你去查查那个坑三姑娘是什么来路。”
被称作薄云的年轻女子应了一声,随即便没了踪影。
另外一边,我们可怜的坑三姑娘,眼见就要无路可跑了,急出一头大汗。
这时,前面有座大宅,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奶奶站在门口朝她招手:“三姑娘,三姑娘,我家茅厕供奉着您的画像,先进来躲一躲吧。”
坑三姑娘顿时如找到了救星,闪身进了门里,鱼一样灵巧地钻进茅厕里贴着的画像中,再不肯出来。
街道中一时没了坑三姑娘的踪影,连气息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炎天帝君负手立于云头,轻轻皱起眉头,绝色出尘的面容冷得几乎能掉下冰碴儿来。身旁的童子似乎也感受到自家帝君阴郁的心情,都垂首静默,一声不敢吭。
又没抓到那个作死的坑三姑娘,他们懂帝君内心的阴郁。
毕竟,一个有洁癖的帝君被关在茅厕那种肮脏的地方三天三夜,这个仇,就算是凡夫俗子也是非报不可的,更何况是我们这个奉行着“有仇必报”这条人生格言的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