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姐,你家买的报纸早过时了,麻烦你找找最近的。”
我听出电话里有异样的声音,仿佛是一记轻微的嗤笑,只是刹那犹豫,便挂了电话。正巧勤务兵端着盘子进来,我连外套都不披就出了客厅。
绕过花园,前面就是司鸿宸的书房。站在门口,里面是他惬意的说话声,我只是轻轻敲击两下,便推开了房门。
司鸿宸斜靠在圈椅上,双脚悠然搁着平画桌,正开心地打着电话呢。他见我进来,只是稍微抬了抬眼皮,继续说笑着:“马小姐不要这么客气,你帮了我司鸿宸的大忙,我一定有时间登门致谢……刚才?呵呵,确实是我新婚妻子,马小姐有何话说?……那就说定了,明天我过去。”
他朝话筒做了个飞吻的动作,伸臂舒展,似是自言自语:“看来有线索……”我白了他一眼,果然他书房里的电话和客厅是连通的,那记嗤笑分明是他偷听的结果。
“吃饭了。”我淡淡地说道。
他站了起来,放在腰腹上的书滑落在地。他弯身拾起,放进书桌抽屉里。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书上的三个字。
司鸿志。
夜深了,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午夜一点。
我躺在梨木花床上,听着外面隐约的汽笛声,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脑子里老是闪现那本《司鸿志》。司鸿宸手里的,和冯大泉母亲手里的,是不是同样的一本?
司鸿宸究竟有没有找到地宫入口?
还有,让我始终心惊胆战的是,作为司鸿宸的妻子,以后他会怎样待我?
“韩小姐,恕我直言,你是处女吗?”冯大泉似笑非笑的脸在黑暗里晃动,“现代科技发达,补个处女膜费不了多少钱,只要司鸿宸不怀疑就是。”
当时我的脸刷地红了起来,嘴里生气地说道:“你不是说我会毫发无损地回来吗?”
冯大泉瞪大了眼,显得十分无辜,“跟司鸿宸在一起的是楼婉茹,不是你,你韩宜笑当然会毫发无损地回来。”
我难以接受冯大泉的强盗逻辑。但是我已经义无反顾,我必须离开这个伤心地。
当时我自信地以为,凭我现代人的聪明才智,我不会败给司鸿宸。
健彬一向笑我思想传统,虽然早恋,却不肯轻易献身。我知道,母亲婚恋的悲剧确实影响了我。
记得有一次,我和健彬夜游江边。水波荡漾,都市灯火和满天月色相融合,这样的境界容易让人陶醉。健彬情难自禁,他吻着我,将我抱入灌木丛中。他睁着年轻人明亮的眼睛,第一次勇敢地解开牛仔裤的拉链。
我什么都明白了,心怦怦地跳着,想拒绝又不想拒绝。恰恰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进来拾皮球,看见拥抱在一起的我们,吓得连皮球都不要就跑开了。我匆忙推开了健彬,站起来顽皮地冲着他直笑……
翻了个身,我停止了冥想。
不许想他!不许想他!
我警告着自己,拉了拉被面,更深地蒙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