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杨教授一摆手,说:“当然。”他站起身,周远也忙起立。杨教授走到他身边说道:“我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配合庞总长调查刚才看到的擅入者吧。”
“杨教授,那个女孩子,看她的剑法是峨眉的学生,一定不会对燕子坞有什么不利的……”周远说道。他这话其实应该去和庞天治说,但是庞天治却是个不问青红皂白的人,所以他才趁着杨教授在场时说出来。
他说完以后偷偷瞥一眼庞天治,只见他也正用阴鸷的眼神在看自己。
“你放心吧,庞总长一定会有稳妥的处断的。”杨冰川道,同时把手轻轻放到周远的肩上。
周远还想说话,可是肩被杨冰川教授一碰,他立刻感觉到一股内力传入了他的体内,然后丹田就是一股翻江倒海的窒息难受。不过这只是极短的一瞬,很快另一股内力通过他的任督二脉运行了一个周天,顿时消解了他的难受,还让他感到一股畅快和温暖。
周远诧异地回头去看杨教授,但是杨冰川却望着庞天治说道:“庞总长辛苦了。”说完做了一个相送的手势。
“杨教授哪里话,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庞天治回了一句后就行礼和杨教授作别。
周远也只能和杨教授行礼,可是肚子里却满是诧异,刚才杨教授那肩头的一按毫无疑问是在用太仓杨方法测试自己的丹田通径!
周远从小被母亲带去好多武校作过测试,那种痛苦可谓刻骨铭心,所以不会搞错,唯一的区别是杨教授的测试非常短暂,结束时还给他输送了一些内力平复他的痛楚。杨冰川教授是太仓杨方法发明人之一,他自然比少年武校那帮武师做起来要好上千倍,但杨教授测他丹田通径的用意是什么呢?
周远跟着庞天治走到楼下,才发现有大约五十多名校卫队的人员佩带刀剑等候在那里。看来庞天治把侵入者的事情看得非常严重,抽调了那么多人手,大概准备把燕子坞翻个底朝天。
庞天治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势指示周远跟着他,两名校卫立刻一左一右像押犯人似的跟在他的两边。
周远默默地跟随着庞天治,走到燕子坞东面的一幢用大方石砌成、结实得就像城堡一样的“凹”字形建筑前。青黑的石壁显得沉重而压抑,除了正面以外,其余的三面墙都没有窗户。这里就是燕子坞校卫队总部所在地乌啼堡,是每个燕子坞学生和外面的擅入者都不想涉足的地方。
张塞曾经绘声绘色描述过乌啼堡,说这里是整个太湖区域里除了鬼蒿林之外鬼气最重的地方。三四十年前魔教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四处劫掠武功秘籍,屠杀正派人士的时候,各个武学院都联合起来以同样严酷的方法惩戒那些作恶多端的魔教分子。那时候乌啼堡就是燕子坞关押、审讯,甚至处决罪大恶极的魔教成员的地方。堡四周都弥漫着血腥味,夜半常常可以听到哀号的声音。张塞对描述性语言有着与生俱来的才能,那些他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历史掌故,都能被他绘声绘色地说到周远的心里去。此刻,他站在乌啼堡厚重的铁门面前,不寒而栗。
进门以后,周远跟着庞天治沿着一道被两排昏暗烛光映照的长廊走到位于堡右侧的一个石室里,里面有一张石桌和两个石质的凳子。
庞天治示意周远坐在其中一个上面,然后他“砰”地关上门,坐到另一边的凳子上。
隔着石桌,庞天治投射过来两道阴冷锋利的目光。在担任姑苏城巡捕的时候,这两道目光曾经让许多企图掩饰身份的魔教成员露出一个又一个的破绽,直至心理防线崩溃。对于一个稚嫩的学生来说,庞天治自信可以一眼看到他心底。
“你说你看到了两个侵入者?”庞天治瞪视了周远大约有一炷香的工夫终于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