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人员问:“他们要你谋害毛主席和聂司令的地点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我怎么敢谋害毛主席和聂总呢!我是10年的老兵啦!”
“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我们也有证据。你不要老是变来变去,要老老实实!”
“我那天是瞎说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害毛主席。”
过了两天再审他,他又承认说:“我的堂兄刘从志是问过聂司令的车号,问过毛主席的住地,可这是到北京来之后的事。”
再过几天,他又哭着坦白说:“只要组织上宽大我,我就都说出来。”
“我们反复向你交待过政策,你只有坦白,才能争取从宽处理。”
“我不是人,我丧尽天良,他们叫我干什么,我都干了,可他们叫我给毛主席和聂司令投毒的事,我确实没有敢干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审讯和调查取证,搞清了这个特务集团的来龙去脉。他们是隶属军统保密局保定站站长曹亚夫领导的阜平小组。刘其昌是组长,刘从志是书记兼收发,刘进昌、孟建德均是这个小组成员。刘从文后来也被吸收为组员。
两包毒药,交到刘从文手上,他的手发抖了
这个特务组织的关系并不复杂。刘其昌是组长,他领导着刘进昌、刘从志,利用着刘从文、孟建德。而他们几个又同是河北省阜平县王快镇人。
人都是复杂的,自身充满矛盾的。刘从文的演变过程,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出身比较寒苦。全家7口人,共有两亩半地。他当过店员,沿街叫卖过烧饼,到江西去出过苦力(修铁路)。抗战爆发后,参加了抗日义勇军,在新乐县作战负伤回家。1939年9月由人介绍到晋察冀军区供给部合作社当炊事员。后来调到军区司令部小伙房当炊事员、上士、司务长。可以说,他是在革命军队里成长为革命干部的。
在一些人看来,当“老炊”,当司务长是比较低下的差使,也不会有什么大的用处。然而那些想利用他的人,却很看重他这个位置。
当司务长,要经常外出采买一些东西,接触的人自然会多一些。终于有一天,他碰到了一个叫王宝生的商人,两人谈得很投机。
王宝生问:“你家的生活眼下怎样?”
“政府不供给,自己做点买卖也能凑合。”
“我来回跑保定,你需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捎来。你给他们工作,他们也不照顾你家里。”
刘从文当时恐怕没有意识到这是他走向深渊的开始,更不会想到王宝生是国民党军统特务。
不久,刘从文外出采买东西,见到了本村的刘其昌。乡亲相见,自然亲热。
“你在干什么呀?这副穷相。”
“给军区采买东西。”
“跟我们去一趟保定。保你有钱花,你看我们,花钱比你方便多了。”
“以后再说吧,保定是那边的(指敌区)。”
“王宝生不是说给你从保定买东西吗?我也可以帮你办理。”
这时,刘从文才知道刘其昌和王宝生是勾结在一起的。刘从文虽然受到他们的引诱,但还没有下决心跟他们去干什么勾当。
这些国民党特务也似乎没有立即将刘从文拉入他们圈内的想法,只是想利用他这个能够接触军区领导的小灶司务长,探知有关情报。
刘其昌或是通过王宝生,或是亲自出面,多次与刘从文联系。有时利用赶集、上庙会的机会,有时干脆到村外的菜园地里装作买菜。王宝生给了刘从文500万边币,说是自己花不着,让刘先用着。刘从文没有拒绝,把钱收下了。王宝生问他一些情况,他当然力所能及地告诉了他。诸如军区司令部在什么地方,中央局在哪里,首长到石门开会去了,过四五天回来……
这些情况,在刘从文眼里不是什么秘密,但在国民党军统局那里,却是很有价值的东西。几天之后,我华北军区所在地烟堡、石门一带,遭到飞机轰炸,房屋损坏100多间。
看着呼啸的飞机和升腾起的烟雾,刘从文心中直打鼓,他弄不清楚此事是否和自己有关。他想起曾经同刘其昌等人说过军区司令部的驻地,也知道他们是那边(国民党)的人。他希望自己的行踪不被人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