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清越终于大吼一声，其实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习惯对他大吼大叫。

这样一喊他果然放了手，但她像是瞬间失去了依靠的力量，浑身虚软，踉跄着后退。顾子维赶紧起身扶她，熟悉的气息再度环绕在身边，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亲昵，她却觉得陌生了。

胃里突然翻滚，苏清越忍不住俯身干呕起来。顾子维轻轻地抚过她的后背，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焦虑。她推开了他，扶着墙壁站稳，紧紧按住胸口，喘了一阵。再如何难受都抵不过此刻的心痛，她不愿意在他的面前一再扮演弱者的角色。

“清越，那个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清越笑着摇头，“不是，我只是吃错了东西而已，哪里有什么孩子。”

“我不信，包括报纸上说你和梁辰川。清越，这么多年的相处，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比谁都清楚。”

他比谁都了解她，他比谁都相信她。如果在以前，清越一定会感动得发狂，但现在，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好了，子维，不管怎么样都结束了。如果有孩子，不管是谁的我都会立刻打掉。你不欠我的，我更不欠你的，走出这间房子咱们就是陌路人，关于你的从前我绝口不提，可以吗？”

顾子维垂着头，没有说肯不肯，他什么也不说，哪怕他曾经说过他多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但此刻，他没有立场再挽留一段过去，更不能开口要求留着那个会拖累她的孩子。

他固执地挡在门口，似乎这样就可以永远留住她离去的步子。但她还是走了。

她说，走出这间房子他们就是陌路人。可有多少个陌路人与自己有共同孕育的孩子？

顾子维走到窗前，看见苏清越进了梁辰川的车，他张嘴想唤她的名字，到底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车开走了。

很多年后他都会想起这一刻，他想，如果当时能够勇敢地追出去一步，或者坚定地堵住这一扇通过外面的门，他们的孩子便会幸福地降临人世，他们的结局也会完全不一样。

不过明白得太晚，勇敢得太迟。

人生往往是这样，知道的时候做不到，而做到的时候却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一条道了。

一步错，步步错，饶是如此。

终究只能将虚空里想要拽住她的手无力地缩回来。

只是心很痛，很痛……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