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斯·韦伯和玛丽安妮:马克斯的爱情、婚姻观
韦伯和玛丽安妮这对未婚夫妇相互交往的乐趣与日俱增,妙趣横生的幽默和插科打诨伴随着这种严肃的交往。订婚本来仍应保密,可是韦伯写道:“这里的蠢蛋一个个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如此喜形于色。” 他迫不及待地要建立自己的家庭。整整一个夏天,弗赖堡(Freiburg)大学那个政治经济学的教席一直悬而未决,一时还定不下来。不管怎样,即便是继续做一个有望接替戈德斯密德教席的讲师,他也仍然打算结婚。他在父母家里默默忍受的一切,现在都决堤似的喷涌出来。
每天一早,看着你的花冠和我的绿色缎带,我就觉得仿佛是在一家旅馆或一个我不应再待的什么地方醒来。我的工作实在没有什么进展,我感到自己完全处于一个过渡时期。你在我的信中可能注意到了,我的思维陷入了极端的惰性。原因很简单:多年来,我一直因为自己未能谋得一个自食其力的职位而感到无尽的苦恼。我对“职业”这个概念从来没有任何敬重,因为我觉得自己知道,在一定程度上我可以胜任相当多的职位。唯一能够吸引我的就是挣得自己的收入,而未能做到这一点使我待在父母家里等于是受罪。不过,现在可算是快熬出头了,可熬出头的方式与我——我曾认为自己是个四处漂泊的单身汉——所有的期望都不一样。目前所得的结果只是迫不及待地巴望着最终达到那个目标。
当然,两个年轻人还得为结婚做准备。首先,玛丽安妮得学会烧菜做饭,否则就不可能将丈夫的身体健康托付给她。家人担心她能否担负起“亚麻家族的圣事”,是否具有贤妻良母的美德,能否处理好日常事务。韦伯自己倒没有这么担心,他期待着她的个性、她的内心自由和独立精神得到发展。他认为最为重要的是,玛丽安妮不能一开始就谦卑地把他作为一颗“高高在上的耀眼明星”加以仰视,而是应当骄傲地与他比肩而立。
随信附上两封表姐妹的来信。除埃米之外,她们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了。……信中那首诗显然是这位敏感的姑娘——她以独特的优雅对自己的情感生活应对自如——写给你看的,这首诗同我们的谈话(你了解谈话的内容)有关。不过,我认为她说你“贬低自我”这一感觉是不对的。因为这种说法不符合你的实际,我的孩子,你说是吗?你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对吗?我们自由和平等地站在一起。
不过,韦伯自己也认为,确保妻子具有平等意识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在家务方面找到一块他自己无法插手、属于她控制的领域。当她从接受家政训练的地方给他写信索取知识性读物时(她毕竟还处于求知的初始阶段),这尤其让海伦妮感到震惊。海伦妮认为未婚妻在闲暇时缝制自己的嫁妆更加合乎情理——便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之中。海伦妮自己在订婚阶段就是这样做的,她认为现在这仍然还应是对未来的夫妻生活的必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