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作为以前在这个所待过,自然认识刘保财。后来被检察院强制了一年多,所以刘保财还以为李作为调走了呢。
进屋寒暄了一番,刘保财很客气,哈哈来哈哈去,一点儿不像严先锋说的摆架子。虽然都知道这人开店多年,有的是钱,不过,刚才那句“又回来啦”叫李作为很伤感。
这伤感随即变成了怒气。
他没看刘保财,他的目光很清冷,内心也这样。因为这句话点燃了他的仇恨,使他的心肠重新归于刚硬。活该你倒霉!他心说。
李作为也不多话,就叫刘保财找供货商的票证。资料拿来,李作为一翻,果然,就几张写着长城干红的送货单,没执照。
看来确实如此:无照经营!
刘保财这时开始套起了近乎,生意人嘛,和气生财,何况又摊了事儿,有些疑虑。看得出,他挺愿意跟李作为拉关系的,因为他感觉到了李作为说了算。
李作为还是不多话,他想的是任务。倒是刘孔明和老板挺热乎,东扯葫芦西扯瓢,就跟他要和刘保财套近乎似的。李作为不高兴起来,他知道刘孔明玩热情是不想得罪刘保财,不过这么着就把李作为显摆得很不好,仿佛是他一个人要查刘保财似的。
他不管那么多,他这时只想查下去。他牢牢记住严先锋的话:一定要找出问题来!
“你有几个供货商?”李作为问,态度不冷不热。
“就这一个吧。进货这块儿是我一个小弟负责,您看我这么大一店,不能什么事儿都我操持吧?呵呵。”刘保财赔着笑说。
李作为瞧了一眼送货单上的戳记,能看清上头盖的是“峻岭县一本万利批发部”的红戳儿。他灵机一动,立即发了个短信给严先锋,叫他在电脑上查查。一查,整个崇山市就没有这么个“一本万利”批发部,看来无照经营无疑了。
李作为一阵兴奋,但他还是很沉着。他拿过笔录,一声不吭,又写下一个,这次是这个批发部的:没执照。
“李所,中午赏光,呵呵,一起吃个饭吧?”刘保财又笑着说。他刚才一直在察言观色,他意识到这个李作为不好对付,此行必有目的,这叫他心里很不安。见李作为没吱声,他又把十张写着面值一百的餐券放到了桌上:
“呵呵,这是本店刚开设的自助餐,两位有时间过来品尝品尝,提提意见,算是对本店一点帮助和支持哟,啊?”
“哦,谢谢刘经理。”李作为看也没看,而是继续看着笔录回答,又说道,“这个批发部的笔录,你先签个字吧!”
李作为的口气很生硬,给人的感觉是不吃这套,很不好说话,甚至于有些包黑子的味道。这下刘保财可有些傻眼了,心里郁闷起来。可是他知道,工商写笔录那肯定是涉及案件,而签了字儿就必定受牵连!
“这个我不签!”
“为什么不签?”
“您说呢大哥,这碍我什么事儿啊?”
李作为马上明白了刘保财什么心理,心想还必须把刘保财拿下,当然这也是任务之一。他拿过刚才关于中华老字号的笔录:“这份笔录是你的,也涉嫌违法,你签一下吧!”
“什么笔录?”
“这个店使用‘中华老字号’啊!”
“我的店?”
“那当然!”
“凭什么要签?”
“没证书啊!”
“想罚我款?”
到底是奸商,最终还是凶相毕露,关键时刻獠牙都露出来了,其实他早沉不住气了。刘保财狠狠一瞪眼:“想罚我?没门儿!”
这是威胁。
李作为心头火起,可是他想起了严先锋的话,刘保财是政协委员,得罪不得,有火先憋着。于是他想了想,才又说道:“刘总,我们检查是根据消费者的举报。再就是处理结果还要跟消费者回复。所以,还是请你配合着点儿,也请你理解……”
“狗屁!”
李作为愈是客气,奸商反而愈是嚣张。
“妈的,”刘保财大声嚷道,“不就想罚我款吗?没有证书怎么啦?改了不就完了嘛!想罚款?告诉你,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