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祁沉没有看我,还是低着头,语气里透着迷茫。
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旧识,我还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一个月,虽然在过去的七年里我对他一无所知,但至少目前看来,其实这孩子本质还是不坏的。
“家里可还有人?”
“没有了。”祁沉不动声色地将被我压着的手抽回。
门外的喧哗虽压下来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护士的敲门声,该复检吃药了。
不得已,我只好起身给他们开门,当然跟随着白衣天使们冲进来的还有一个“颜料盘”,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进来了几个人呢,就被一个人大力地揪住衣领子往边上的墙壁推去,我惯性地闭眼抱头,额滴亲娘,非主流果然不好惹。
“老女人,你敢打小沉的歪主意就试试,我的拳头可没今天这般眼瞎。”我还没睁眼呢就耳鸣了,只听左耳旁的墙壁上“砰”的一声巨响,忙睁开眼睛,就见非主流妹妹一拳砸在了我左耳后的墙壁上,额滴亲娘,墙壁应该很疼吧?这个暴力女!这会儿我装晕能混过去不?
“小媚!”还没等我晕过去呢,俺的小天使就来救俺了。
透过指缝,我看见缠着绷带的祁沉甩开护士姐姐的手下了床,一步一步艰难地朝我们这边挪过来。
那“调色盘”终于松了手劲转身望向他,我也随即吐出一口气,嗷,吓死我了。
“你下来干吗?啊?怕我打死她吗?你放心,她要是老老实实的,我绝不动她一根汗毛。”陆小媚已经彻底放开了我,几个大步上前就将摇摇欲坠的少年给扶稳。
祁沉的气息有些喘,但显然情绪较之前已经平缓了不少:“她没有对我做什么。”
“哼,看她那一脸色迷迷的样子,你少接近她,今天可以出院了吗?跟我回去!”陆小媚扶着祁沉就要往病房门口走。
其实那一刻,我迟疑了好几秒,毕竟祁沉于我还没熟到我要负责他的人生的地步,毕竟我并不是他的亲人,朋友的话还有待考量,他是死是活、是黑是白于我真的没多大关系。就算是旧识,这一个月我为他逃课,还跟着他欺骗媒体,没日没夜地照顾病情反复的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但见着祁沉那还有些柔弱的身子被“调色盘”强行带到门边时,我体内潜伏的热血忽地沸腾起来。
“站住!”
房内的护士本还有些着急,见我这唯一有发言权的人发话了都松了口气。祁沉还有一周才能拆带出院呢,再说,这么俊的小伙子当然是能多留一时就多留一时喽,看着也养眼啊。
我当时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出口的话底气十足,可能是气势上较之前大不一样,那女流氓陆小媚硬是被我喝止了步子。
趁他们停下来之际,我迅速跑至他们面前堵住去路:“你凭什么带他走?”
近距离看她,才发现这小姑娘其实长得不错,只不过被那糟糕的发型糟蹋了姣好的面容,可惜了。
“切。”女孩不屑地哼了一声,扭头像看白痴一般瞟了我一眼道,“凭什么?凭这七年来我们吃穿住都在一块儿,这行不行啊?”太嚣张了,说话就说话,推我干啥?
我可不能被她压制住,她年龄看来顶多十七八,我可是二十出头的大姐姐,怎么能害怕?好吧,我确实有些胆怯……
“他……他的伤还没好,你这样带他走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你能保证他三餐营养均衡?在他需要拉屎撒尿时随叫随到?你能保证他哪里痒痒时能准确找到位置替他挠?万一他病情复发了怎么办?万一他营养不良亏空了身体怎么办?万一他传染了你的兄弟姐妹怎么办?万一……”面对恶势力,我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