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事,谢谢田总。”
不仅嘴上说没事,我还让自己努力露出“真的没事”的笑容,抱着那沓资料走到了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的复印机边上,先拆资料上的图钉,然后抽出夹在中间的好多张A3图纸展开做记号,最后才将一沓资料放入复印机上方的自动复印区。
接下来的时间,我只需寸步不移地站在复印机前随时准备补充复印纸就行了。复印好的资料带着温度一张张出现在我的眼前,很有催眠的效果,让我的思绪很自然地飞远了。
叶知贤这小子只比我大三岁,但他从小到大就没成熟过,脑门上刻字般招摇地写着“幼稚”两个字,但今天他看我的眼神中却出现了一个成熟杀手的可怕眼神。
看来我猜得没错,叶家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离婚,早已裂痕满布的那幢房子可能连房顶都掀了。万幸的是,叶知贤看见我的那一秒眼底没有惊讶只有愤怒,至少说明他们都知道了那个男人的险恶用心,有一子一女的贴身保护,又有了心理准备,那个男人要完胜席宁姝的可能性至少下降了不少百分比。
出于本能,当我再次想起那个男人,我的手便在同一秒抚上了脸颊,似乎那股火辣辣的感觉又一次攀爬上了我冰冷的肌肤。
“身体痛了,心就不痛了!”
不知道写这句话的人是不是真的经历过心痛的极限,反正在我的人生里,从没有因为身体的痛苦而减弱心痛的记忆。与之相反的是,每每当我受到病痛的折磨时,心痛便会加倍袭来,就似一定要逼得我彻底崩溃般。
胃部一阵阵的绞痛让我渐渐浑身无力,而脚上这双不那么合脚的廉价皮鞋也开始配合地锦上添花。忍着痛,花了一上午把所有图纸复印装订好,等我将资料分别送到工程部和预算部,已经过了饭点。反正被胃痛折磨得惨烈无比的我根本不想吃任何东西,便选择了净饿治疗法,回到办公室里一杯杯地灌着温水。
下午,作为年轻女性代表,我和丁瑛被公关部邀请去观摩了集团的一个境外路演的预演,填写了直观调查问卷,还穿了一身又一身的礼仪服装做了一回活体模特。为了感谢我和丁瑛的配合,公关部总监盛情邀请我们两个出席部门聚餐,丁瑛自然乐意,而我却婉拒了。不是我不给面子,只是今晚的我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连找房子、买替换衣服这些必须完成的事我甚至都想放到一边,一心只想早些回到酒店躺在松软的床上。
回到办公室,除了沐佐恩依旧在电脑前敲击键盘,其他人貌似都下班了。拿起包,我对沐佐恩虚弱地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办公室,走出了大厦。
可我怎么都想不到,我还没走过第一个红绿灯,就有一辆银色的跑车突然停在了我身边,因为刹车过猛,轮胎和地面摩擦出了一声刺耳的噪音。
“上车,我有话和你说。”
跑车很低,我稍稍低下头便看清了对我发出邀请的车主人的脸。随着摇下的车窗,那股浓郁的杀气更是直接溢出车外,穿透了我的身体。
我当然知道,该来的怎么也逃不了,可我今天真的没有力气迎战。暂时我还不想死,更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死在他的手里。所以,我决定无耻地逃避一次,就一次。
见我对他的喝令充耳不闻,叶知贤自然不肯罢休,打开车门便冲下了车,大步走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再一次重复了他的“邀约”。
“今天先放过我,我真的没有力气和你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