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甘默默拿了外套出去。
留那一家人哭也好和解也罢,都与她无关。
郑翩然说得对,她这个时候跑过来,可不就是做傻事吗?她能在他面前虚着胆子称他们是“家人”,可整个G市都知道,她是前任宋太太红杏出墙的产物,与宋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出生充满了荒诞、背德、不贞、抛弃……她就是与这些阴暗的词语作伴长大的,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家人”。
那个最该无私爱她的人,十月怀胎生下了她、为她取名令得全世界都唤她心肝,却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抛弃了她,毫不犹豫地,从未回头。那以后她在宋家生活,以一个不明不白却又令宋家全家蒙羞的身份,直到她爬上了郑翩然的床。
爬上了郑翩然的床,她从此不再害怕宋家人的白眼,但也彻底地葬送了本就已希望飘渺的美满姻缘。
谁敢娶郑翩然的女人呢?哪怕只是他睡过又不要了的。
谁又愿意娶一个她这样出身与经历的女人呢。
连崔舜华那样无可救药的种马,崔家人都是看在宋业航提出的合作方案面子上,才勉强将就她的。
她的人生还有那么漫长的许多年,却已经不能奢望找一个平凡普通的好人,寄托一生。
想到寄托一生,难免就想起那一张夺目冷峻的脸来。路灯向后倒去一盏又一盏,凌晨无人的环城公路上,只有一辆车一圈又一圈地转,辛甘想起郑翩然,在这冷冽的夜风里,无奈而径自地微笑起来。
与他鬼混十年,再私密无间的时刻,辛甘都从未想过嫁他。
这样用词,好像不太恰当?该是——
与他鬼混十年,再私密无间的时刻,辛甘都从未敢想过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