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离婚了，”奥尔拉冷静地说，“而且他没有比我大一倍。他只是比我大十五岁零三个月。”

“哦，别发疯了。”罗姗娜望着她，眼睛里充满了忧虑，“你是个年轻的姑娘。你很漂亮，也非常聪明。你实在用不着找一个结过婚又有孩子的人。”

奥尔拉努力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对母亲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她可以理解罗姗娜的心情，但她也十分确定大卫就是她要找的那个男人。她很确定自己要嫁给他，而他也很确定要娶她为妻。

现在，仪式已经完成了。他们在注册处的办公室举行了这个小小的仪式，互许了诺言，现在则走向齐尔奇堡去和为数不多的亲朋好友一起庆祝这个意义非凡的日子。

可一切看起来居然是那样的不真实，奥尔拉坐在长凳上暗自想道。她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已经结婚了。

婕玛到家后便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买来的那些东西的包装，把新衣服都挂进了衣柜里。不能让基林看到它们。如果女儿知道她把他们整个月的预算都用来买了这些东西，一定会气疯的。婕玛只是希望此刻能够感受到瞬间的愉悦。她用手抚摸着那件橙色的夹克。它确实很漂亮，样式高雅。她可以经常穿着它，哪怕橙色不再流行也无所谓。另外，她也确实需要买新鞋子了。尤其是这种矮跟而且穿起来舒服的鞋子。她工作时总需要站着，所以合脚的鞋子对她来说至关重要。不过无论如何，在这种还有很多账单没付的时候，她实在不应该再扩大自己的债务了，婕玛叹了口气。

她走下楼梯，走进了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金汤力酒。外面的天气依然很暖和。森迪蒙特①这座宅子的后花园简直就是一个堆满了鲜花的“陷阱”。她挚爱的粉红色玫瑰散发出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舒缓着她的情绪。她拿着杯子，坐到了花园的木椅子上。四周一片宁静。她几乎爱上这一切了。

可这儿永远没办法和敦劳费尔②相提并论。那儿是那么的美妙——大大的房间、美好的景致，还有那些昂贵的家具。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放弃拥有的一切，住进这样的一个火柴盒里，婕玛突然想到。三个小卧室，一个客厅，厨房和餐厅连在一起。整个房子还赶不上敦劳费尔的起居室大。

①里弗维尤，健身俱乐部名称。

②修士陆地，健身俱乐部名称。

但我那时并不快乐，她提醒着自己。我和大卫在一起并不快乐。

她看了看表。孩子们马上就要回来了。她用三大口就喝光了杯子里的金汤力。

“你没事吧？”

奥尔拉听到大卫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微笑着望着他。“当然没事。”

“那你为什么要出来？大家都在里面玩呢。”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她对他说。

“别告诉我你已经后悔了。”他装出一副非常恐惧的表情。

“还没有吧。”她又笑了，“我还没这么幸福过呢。”

“那为什么不开心呢？”他问。

“我觉得我应该感到些不同，”她说，“我知道这么想挺傻的，但是我总觉得我应该感觉到一些特别的变化，可我却没有。我简直没办法相信我们已经结婚了，大卫。”

“我相信，”他说，“我看到你站在这儿，戴着戒指，就知道我们结婚了。”

她笑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他告诉她。

“好起来？”

“一切都会很完美。我知道你有时会担心，奥尔拉。”

“我不担心。”她说。

“你担心。你害怕会出什么差错。”

“别傻了。”

“可我爱你胜过一切。”

“胜过你爱婕玛？”她忍不住问道。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娶婕玛的时候，我想我是爱她的。但是那感觉和对你的感觉不同，奥尔拉。完全不同。虽然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她，但此刻我非常高兴我们分开了。否则我永远都不可能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