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紧张得就像一面小鼓。大卫吻着她，抚摸着她。他紧紧地拥抱着她，轻轻地告诉她他爱她。可她却一直在心里计算着削完一打胡萝卜要多长时间，或者只是用布擦一擦那些蘑菇是否足够干净。如果上面沾了些脏东西该怎么办？大家会注意到吗？她实在没法相信在大卫亲吻她的时候，她居然还在想着这些。通常她会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可现在她就是不行。

大卫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叹了一口气。他温柔地探索着，她配合着他，以让他更舒服一些。他满意地呻吟着。

她看着他。他紧闭着双眼，脸上是一副专注的表情。她在想为什么他的表情会是这样的，为什么没有放松的感觉？他们之前做爱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这样观察过他。她永远都是紧闭着眼睛，这样她就可以集中精神去感受他的每一个动作。她把双腿盘在了他的身上，眨了眨眼睛。她的身体也在告诉她自己完全不在状态。她想，如果她再配合得更积极一些，他可能可以更快地结束。这样她就可以回厨房去继续准备了。

“哦，奥尔拉！”他咬着嘴唇。她注意到他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她与他贴合得更紧了。

“哦，上帝。”

烟熏三文鱼真是个错误的选择。她选择它就是因为只需要把它们放在盘子里就可以了，可是这道冷盘和菜炖牛肉根本就不配啊。他们会被吓坏的。她想着他们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大卫的胳膊。他们一定会想，她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哦，奥尔拉！”

她希望黑加仑樱桃可以冻得结结实实的。她想到那东西化成一团黑水摆在大家面前时，心里一阵痉挛。

“哦，太棒了！”大卫也抖动了一下，然后便缓慢地出了一口长气。他趴在了奥尔拉身上，头埋在她的双乳之间。

如果我做了丰胸手术，那么它们就不会外分了，就像现在一样。这个想法让她想笑。

“大卫，我得起来了。”

“真棒。”他抬起头来看着她。

“是的。”她说。

“你确定？”

“当然。”奥尔拉说。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乳头。“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必须去削洋葱了。”

“浪漫不死。”他从她身上翻了下去。

她从来没想过削皮切菜原来会用掉这么多时间。她结束这些工序，把油倒进那个大铜锅里，再把锅放到炉子上，这时已经快六点了。

“我以为你要用烤箱加热这些东西呢。”大卫走进厨房，用手戳了戳那些切好的洋葱。

“我是要用烤箱，”她说，“可是要先放在炉子上加热一下洋葱和肉。这样可以让油热一会儿。”

她走出厨房，审视了一下餐桌。看上去还不错，她想。我可以应付这一餐。我可以像个大人一样宴请宾客了，而不是叫外卖的比萨和香肠。

她打了个哈欠。

“累了吗？”大卫跟着她走了出来。

“有一点儿。”她说。

“做爱后的反应，”他说，“我觉得筋疲力尽了。”

“不是因为那个，”她说，“是因为我要切那些洋葱。我的眼睛算是毁了。”

“婕玛有个小窍门来对付洋葱。”大卫看到奥尔拉脸上的表情就住了嘴。“不过好像也没什么用。”他说。

她笑了一下。“什么窍门？”

“我记不得了，”他说，“真的。”

“你本来以为没什么事，”奥尔拉说，“可突然间就开始流眼泪了，而且是不停地流。”她忽然吸了吸鼻子。“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有一点儿奇怪。”大卫站了起来，“你不是在热油吗？”

“可不是嘛！”她跟着他走到了厨房。厨房里升腾起了一股灰蓝色的烟雾，而且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浓郁却难以辨别的味道。

“天哪！”大卫马上跑到炉子旁关掉开关，“你干了些什么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看着她。“我们太幸运了，整栋房子就要化成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