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了。”大卫跟着儿子走进了厨房，“谁弄坏的？”

“妈妈。”罗南回答说。

“很正常。”大卫冲着他坏笑。

“什么正常？”婕玛拿着洗衣篮走进了厨房。

“罗南说你把电视弄坏了。”大卫告诉她。

“是吗？”婕玛朝罗南笑了笑，“可好像应该是你弄坏的吧，罗南。不是因为你的游戏，就是因为你总是换台。”

“不是我的错，”罗南抗议着说，“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任何人的错。”婕玛打开洗衣机的盖子，把衣服全部塞了进去。

“新裙子？”大卫问。

“什么？”婕玛站直了身子。

“新裙子？”

婕玛低头看了看那条大卫新婚那天她买来的裙子。他怎么又开始注意她的穿着了？

“没那么新。”她撒了谎。

“很好看，”大卫说，“适合你。”

“谢谢。”她看着他，想弄清楚他是不是在嘲笑自己，可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上去很累，婕玛想，他的眼袋显得非常明显。“睡得很晚吗？”

“什么？”

“昨晚你是不是睡晚了？”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前夫可能是因为和新婚妻子缠绵了整夜所以很晚才睡，脸就一下子红了。

“我们邀请了——邀请了几个人过来吃饭。”大卫说。他差点儿就告诉她谁来过了，不过还是住了口。他不确定婕玛听到他们邀请了凯文和伊芙之后会不会不开心。

“哦。”

“可怜的奥尔拉差点儿把自己杀掉。”他补充说。

“怎么回事？”婕玛把洗衣粉倒进了洗衣机，然后扭动了按钮。

“一开始是因为担心，”大卫说，“我想她在烹饪方面确实没法跟你比，然后手又碰到了烤炉，烫伤了。”

“哎呀。”婕玛眨着眼睛。

“可能看起来更严重一些，”大卫说，“不过确实很恐怖。”

“烫伤很疼的，”婕玛说，“记得我们有一天晚上出去，有个人打翻了一杯很烫的茴香咖啡吗？当时洒到了我的胳膊上，那次真把我疼坏了。”

“我记得。”大卫看着她，“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们去了月亮餐厅。那天很有趣。”

“是啊。”她露出了些笑意。那时候他们还很相爱。

“准备好了吗？”基林打开了厨房门，“我一直在等你呢。”

“当然，”大卫说，“我们今天去打保龄球。”

“我知道。”基林看上去情绪很差，“你上周就说过了，所以我才穿了牛仔服。”

“玩得开心些，”婕玛说，“别回来太晚。”

“他们从来都没晚过。”刚刚的温暖从大卫的声音里消失了，他听上去有些生气，“你知道他们不会晚的。”

婕玛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吸尘器。她总是在周日搞卫生。

下午，婕玛去了自己父母家。她很少过去，因为实在不想给弗朗西丝机会，听她不停地夸赞着迈克尔和黛比生活得有多好，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太没用。

她按响了门铃。她没有家门的钥匙。

“嘿，婕玛！”父亲看到她后开心地笑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嘿，爸爸。”她亲了亲他的脸颊，“只是想过来看看。”

“我不信。”他笑着说，“快来，我正在花园里坐着呢。你母亲和莉斯带着苏西去公园玩了。”

她跟着他穿过房子走到了那个朝南的后院花园。父亲非常喜欢这个花园，花了很多的时间在这上面。“是为了躲开你妈妈。”他父亲曾经这样告诉他，而她绝对相信他的理由。

她坐在花园里的木椅子上，他坐在她对面。

“你看上去真苍白，”他说，“一切还好吗？”

“电视坏了。”她说。

“什么？”

“电视坏了。”她开始傻笑了起来，“砰的一声，然后就冒烟了。”

“婕玛！”她父亲叫了起来，“有人受伤吗？”

她摇了摇头。“我说得可能有点儿夸张。不过当时我和罗南确实躲到沙发后面去了。”

格里·加维笑了。“还在保修期内吗？”他问。

“不在了，”婕玛回答说，“我今天早晨特意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