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虞墨惜从上一个问题中跳出来,徐缓缓又抛出了新问题:“你知不知道沈宽什么时候从加拿大回来?我还要托他带上次那种化妆品呢。”
墨惜无声叹气:这个徐缓缓,一点儿都不徐不缓,思维跳得真快。
去年,加拿大的华人设计师沈宽应邀与衡建建筑设计公司合作。沈宽为人平和,丝毫没有大牌设计师的架子,事先都没让公司派人去机场接他,自己悄无声息就拎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和礼物直接到了公司的写字楼下。但是,他忘记了公司具体在哪一座哪一层,只好打电话给负责人,偏巧遇上出去办事的徐缓缓。那一刻,吸引徐缓缓的并不是沈宽清秀俊朗的脸,而是他手上拎的各种精致的包装袋——它们是鲜明的日货特征,而其中的一个牌子正在国内大热。痴迷日剧的徐缓缓就鬼迷心窍认定了沈宽是日本人。她看他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人,就抱着睦邻友好互帮互助的心态用日剧里学来的半吊子日语跟他打了个招呼。偏是这句招呼,让沈宽误以为徐缓缓是日本人。他出于礼貌,用有些蹩脚的日语向她问了好。两个中国人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日语,徐缓缓实在招架不住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冒出来:“哥们儿,你能说英语吗?”沈宽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还是比较擅长中文。”
想到这段过往,虞墨惜不禁笑出来。“你的暖伤作家也写日本帅哥了?”
“那倒没有。”徐缓缓撇撇嘴,掂了掂手里的小说,“我看草根女的故事看伤了,换换胃口,关心一下你未来的豪门生活。听说沈宽很有钱哎,他会不会送你一颗‘鸽子蛋’做求婚戒指?”
“鸽子蛋估计不会,柴鸡蛋他给我买了不少。”
“你别装傻啊虞墨惜,作为好姐妹,有难不一定同当,有福可一定要同享!快快从实招来,你跟沈宽到底有没有可能?”
虞墨惜无语问青天,翻着白眼做第N次解释:“徐缓缓你给我听好喽。第一,沈宽他是我的好朋友,不是我男朋友;第二,他有女友,在加拿大,人家可是年少的爱情开花结果,八辈子修来的;第三,他不是富豪,他是挣工资的设计师。”
徐缓缓连连咋舌:“他是不是富豪不重要,他哥有钱就行呗。听说他哥生意做得很大,又对弟弟特别照顾。这年头,有车有房又有一技之长的钻石男要好好把握,比翼齐飞要趁早。”
墨惜摇摇头,俩人明显不在同一个频率上,还是别争论了。她不再理她,拿起临时配发的望远镜四处寻找章轲风的身影。
哪里还找得到。
当年分手时,她留给章轲风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果然,她再没见着他。
连刚才远远的一个身影,恐怕也是她凭空臆想出来的海市蜃楼。
她一心要剪断和他的所有联系,要把他从自己的生命中生生挖出去。那么艰难,那么辛苦。他们都觉得彼此是缘定三生,他们的心已经长在了一起,她却要狠狠切断那一切,就像一个最冷血的刽子手,斩断她骨肉相连的一部分。他真的消失了,被她彻底从生活中剔除出去,她心上那道疤却永难治愈,每分每秒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