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这样会不会让香绍谨误会她很没市场？初夏又结结巴巴地说：“也不是啦，其实……其实……”

旁边，香绍谨忽地扬起嘴角：“嗯，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初夏小心地问。

香绍谨笑道：“我们的初夏正处在思春期！”

“师父！”初夏气得大叫。

3

初夏喝完一碗粥就气呼呼地跑开了。他们就爱拿她开玩笑，讨厌。

跑到书房乒乒乓乓地替香绍谨整理桌子。

书桌上还放着香绍谨昨天写的字：

有花有酒春常在，无烛无灯夜自明。

看到那两行字，初夏那颗躁动的心不由得静下来，她忍不住坐下来，提笔在那句诗后面写了几个小字。

写着写着，又想起刚才香绍谨说的话。

迷恋……

难道她对他的感情真的只是迷恋？

迷恋似火，汹涌而短暂，他是不是认为过个几天，她对他的感情就只剩下一堆灰烬？

想到这里，初夏心里又涌起一股烦闷，匆匆把书桌上的纸整到一边，踢开椅子跑到院子里去了。

院子里满地的落叶，大大小小，层层堆积。初夏心里憋着气，拿起大扫帚使劲儿地扫落叶，落叶满天飞，扑头盖脸地扑在她身上。

“初夏，你在干什么？叶子都飞到屋里来了。”朱梦淮站在窗口道。

初夏心情不好，瞪着朱梦淮，没好气地说：“你不会把窗子关起来啊。”

“大白天，谁会关窗子，真是笨，连扫地都不会。”

笨笨笨，朱梦淮就知道骂她笨。初夏气得把扫帚往地上一扔，扭头往前走。

朱梦淮紧跟着她走出院子，一直走到湖边一棵大松树下，初夏才停下脚步回头骂他：“笨蛋，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怕你做傻事。”朱梦淮双手插兜，冷冷地说。

“笑话，我好端端的做什么傻事。”

“因为你被人拒绝了。”

初夏心里一惊：“朱梦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你听不出来？他今天所说的话就是在拒绝你。”朱梦淮盯着初夏一字一句地说。

犹如寒冬腊月，一壶冰水灌顶。初夏听到身体里冰棱子碎裂的声音。

她身体后退，重重地靠在松树树干上：“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什么拒绝不拒绝的，我又没有向谁表白过。”

“谁不知道你喜欢他。”朱梦淮僵硬地说。

“谁喜欢谁了！”初夏被人说中心事，一个劲儿地乱嚷嚷，“不许诬陷我！”

朱梦淮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扔给初夏说：“这是什么？”

初夏接过来一看，脸蛋顿时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那正是香绍谨昨天写的那幅字：“有花有酒春常在，无烛无灯夜自明。”

现在在那行字后面又多了一行小楷：“但得两心相照，无灯无月又何妨。”

运笔规矩又轻浮，不是初夏的字又是谁的。

“但得两心相照？哼……”朱梦淮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初夏把那张纸胡乱揉成一团，塞进口袋说道：“我只是刚好想到那句话而已，你可别多想。”

“昨天晚上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朱梦淮说。

“你偷听我们说话！”初夏冲口而出。

“是你们吵得我睡不着觉。”

“那你也不能这么鬼鬼祟祟。”初夏指责他。

“到底是我鬼祟还是你鬼祟？你跟在师父身边到底是来学琴，还是来干吗的？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让师父困扰！”

朱梦淮说完转身离开。

朱梦淮心头也有气，想到香绍谨，想到初夏，他一股怨气全发泄在地上的石块上，一块石头被他踢飞，飞过一道弧线，落在院子里。

朱梦淮一踏进院子，就看到香绍谨静静地站在院子中间。他吃了一惊，想悄悄地从旁边绕过去，可是无论他离香绍谨多远，总觉得香绍谨的目光锲而不舍地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