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天的法庭上,法官不顾米洛舍维奇的反对和申辩,让法庭指定的两位辩护律师——史蒂文·凯和吉利恩·希金斯向证人提问,同时也拒绝了史蒂文提出让米洛舍维奇自己提问的建议。
第一个出庭作证的是米洛舍维奇大学时代的老师、后成为其私人外交政策顾问的斯米利娅•阿夫拉莫夫教授,一个胖胖的有着书卷气的老太太。
“米洛舍维奇修习国际经济法。当时他学业优秀。”面对着法官,略呈老态的阿夫拉莫夫回忆起学生时代的米洛舍维奇,分明用着自豪的语气。老太太口若悬河,长篇大论地讲起她与米洛舍维奇之间的交往,直到牙买加籍主审法官帕特里克•鲁宾逊打断她。
米洛舍维奇仍然面无表情,耳机也扔在一边,无声地拒绝强制的“公正”。事实上,整个上午他都未戴耳机,虽然“他的律师”和法官均是用的英语。
“米洛舍维奇是否向你提过建立大塞尔维亚?”头戴假发、身披黑色律师袍的史蒂文问。
“没有!从未!”老太太又开始给法庭做关于上世纪90年代南斯拉夫局势的报告。
“斯米利娅·阿夫拉莫夫教授,请用简单的话回答提问,与提问无关的回答完全没有意义!”另一位法官打断她。
“这不是没有意义,不了解20世纪90年代的南斯拉夫……”她还是被打断了!
“请辩护律师用最直接的方式提问,请证人用最简单的话回答。”主审法官鲁宾逊板着脸宣布。
然而,阿夫拉莫夫还是坚持抓住一切机会介绍当年南斯拉夫种族恐怖组织纷起、企图分裂南斯拉夫的国际势力的插手,以及米洛舍维奇当时力图阻止南斯拉夫分裂的努力等诸多情况,甚至不理律师的插话。
米洛舍维奇仍是有些舒适地斜靠在座椅上,眼睛不时扫视法庭。很明显,既然法庭拒绝让他提问证人,他也就不再倾听、也不再关心谁在说什么。看样子,米洛舍维奇要以这种方式打发剩下的140多个自我辩护日了。
休庭了,米洛舍维奇站起来,略整理一下领带,步履轻松地走向一扇侧门。一个法庭警卫给他戴上手铐,然后跟着他离开人们的视线。
走出法庭,我在门口从法庭警卫那里索回事先上交的相机和手机,随口问:“干吗如此如临大敌,两道安检不算,连手机都收了?”
“因为这是米洛舍维奇的案子。”警卫耸耸肩,朝我咧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