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锦心里有些别扭,为什么他不能安然与她相守在谷底,永远待在这里,再也不受世事的束缚。可是杜若锦知道,高纸渲的选择是明智的,两人在这里根本无法存活下去,这里的树木都是些长不大的小树,不能用作建造房屋,也没有纺车可以织布穿衣,更没有结实的泥土烧造碗碟,难道两个人真要衣衫褴褛,甚至要披着树皮遮羞,每日摘吃野果度日吗?
两人费了一天时间,没有找到出谷底的路,都有些失望,可是谁都没有将这份失望表露出来,只是话语明显少了些。
杜若锦说道:“我们从谷底出不去,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从上面也下不来?”
“他们不知我们的生死,这断崖这么高,谁都会以为我们死了,即便不能确定,一定要下来察看,也除非要特制出一条绳索来,否则……”
杜若锦默言,心道,高家找寻高纸渲的心自然是有的,对自己确实未必然,所以假如自己也登上了峰顶,只怕就只是沾了高纸渲的光而已。
突然,杜若锦听到有些奇怪的声音传来,似是长啸似是铁器碰击的声音,抬头看向高纸渲。高纸渲望着崖顶,似是受到了很大震撼,神色也是似惊似忧,辨不出喜怒来。高纸渲紧紧我了下杜若锦的手,叹道:“为什么一切来得这么快?为什么……”
杜若锦抱住高纸渲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说道:“纸渲,我好怕。”
高纸渲轻笑,说道:“傻瓜,其实怕的人该是我,不是你。”
杜若锦撅着嘴,说道:“我们这样的厮守,只怕也熬不过多少时日,这谷底物质匮乏,到冬季可怎么度日?”
高纸渲环抱着她,紧紧地,说道:“如果我们不厮守在一起呢?”
杜若锦心惊,抬头望道:“纸渲,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样的厮守只能是……”
“高纸渲,难道你后悔了?后悔从崖上跳下来?”杜若锦满是期待得看着他,期待他的否定。
高纸渲不语,杜若锦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不安,手还环抱着他的腰不放,那一刻需要的安全感几欲让她崩溃:“高纸渲,你是个欺骗人的感情大骗子。”
高纸渲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碎的笑,静静说道:“你现在不也是个骗子吗?只不过骗的是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