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自己方才的小动作大概都被他看见了,不由得面上一热,却见他唇边笑意更深,一伸手已将我揽进怀里,低笑道:“‘春宵苦短日高起,自此君王不早朝’,我还理会那些军务做什么?”
我面上越发地热了,心里却明白过来,回了上京,他重又是世人眼中玩世不恭的三皇子,自然乐得越安逸越好。
抬眸,却看到他因着我的脸红而越发深浓的笑意,不觉有些赧然,心底却不愿一径示弱下去,于是力持平静地扬起微笑轻道:“殿下蒙蔽旁人,却偏偏扯上清儿做幌子,世人不明就理,还真以为我是狐媚惑主呢。”
他笑着俯身,温热的气息拂在我的颈项间,酥麻一片,声音亦是微哑,低沉含笑,“谁说不是呢,我竟不知,王妃初睡醒的时候是这么的娇憨动人,叫我怎么舍得离了去早朝呢……”
话音渐渐暧昧消散,他轻轻含吻住了我的耳垂,我的身子一震,阵阵酥麻的感觉从耳垂扩散到全身,遂再也撑不住,只得勉力抬手按住他在我后背缓缓游离的指,半是娇羞半是求饶地唤了一声,“殿下……”
他顿了片刻,方低哑着声音笑道:“若不是还有正事,真不想放过你。”
我脸红得不成样子,一动也不敢动弹,只能一径低低地垂着眼睫不说话,连呼吸都屏着。
他又是一笑,方放开我起身,自己披上中衣,然后唤了门外候着的丫鬟进来服侍。
疏影帮我更衣梳洗,而寻云则替他披上外袍,且清持地开口道:“殿下,宫里来的御辇已候着多时了。”
我一怔,有些不解地问:“庆功宴不是晚上才开始的吗,御辇怎么会这个时候就过来?”
南承曜不太在意地开口道:“庆功宴是要平衡全局,在这之前,父皇要我们先进宫以示亲赏。”
“我们?”我又是一怔。
他点头,“是,父皇说了带你一道,还有赵漠和欧阳献。”
我有些不解,此次平定北胡,秦昭、赵漠、欧阳献和潋四人功劳最甚,此刻秦昭仍在漠北镇守,潋身份特殊需要避嫌,另外两人自当先期进宫以示亲赏,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叫上我。
不由得看向南承曜轻叹道:“殿下到底是怎么对外面说的,清儿只怕当不起。”
他转眸看我,一笑道:“无论旁人怎么赞你,你只需做出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好,况且,你也没什么是当不起的。”
我有些无奈,转向寻云问道:“御辇是什么时候来的?”
“卯时就已经候着了。”
我一惊,看了一眼外头高起的太阳,只怕此时连巳时都过了大半了,不由得微微着急,转向疏影道:“疏影,快帮我把那件妃色绣白梅的衣裳取来,头发我自己会梳。”
南承曜笑着走到我身后,径直拿过我手中的钗环就欲往我发上簪,“你慌什么,不过是随意说几句话罢了。”
我打了下他的手,抢过玉钗,“都怨殿下早不告诉我,我若知道了就不会贪眠了,现在殿下就别再跟我添乱了。”
见皇上,我自然不慌,只是身为慕容家的女儿,本就是站在风口浪尖上,又如何敢不处处小心,真叫天子久候,即便担着南承曜的名,也总是会落下口实的。
他一笑,倒也罢手,笑着看我对镜梳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怎么舍得扰了王妃的好梦,我让你起来,可不是为了进宫。”
我一怔,他已经转向寻云问道:“淳逾意来了没有?”
“已经在前厅等着了,是桑姑娘陪他一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