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了老大这段故事之后，我们都惊呆了；老大苦笑了一会儿，感慨万千。我们也对老大的这段回忆爆发了激烈讨论：究竟魂斗罗三十条人命的秘籍是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还是上上下下左右左右ABAB。

老大听了之后先是对我们的关注点表示了莫大的愤慨，随即也加入了讨论。当然了，用老大的话来说，这种事情很少能真正得出结果，毕竟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雷姆特嘛。但是最终还是力气最大的老大获得了宣布正确答案的资格：“应该是左右左右左右左右重拳+轻脚。”

我一直觉得这个秘籍跟拳皇似乎有什么神秘的联系……但是当然了，我不能说。毕竟我是这次讨论赛的第四名，连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第二名BO都没有质疑老大的资格，我更不能说什么了，成王败寇就是这个道理。说起来，当年我还跟老大争执过关于那个人到底叫“哈姆雷特”还是“哈雷姆特”，最后事实胜于雄辩，老大用那本我带过来的莎士比亚的原著砸在了我的脑袋上，确定了主人公名字就是姓哈雷叫姆特的事实，然后这本书讲述的就是哈雷姆特如何创立了哈雷摩托这个品牌的故事。

算了，这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小时候谁没傻逼过？当时网上还有一个讨论活动，意思是讨论讨论你小时候吃过的最可怕的食物。刹那间我就回想起了当年我和我的发小去偷隔壁王寡妇的黄瓜的不堪往事了……过去嘛，回忆起来都是痛苦的。

其实关于老大的过去，如果让我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坚强”。一般人所经历的挫折，无非就是或者打架或者孤单或者被女人甩一类的，但是老大呢，那可是打架的同时感到孤独而且还被女人甩。

吃完饭之后都已经快十一点了。晚上很冷，但是鉴于昨天我们睡了一个通宵，所以压根儿不困。半夜里老大一时兴起，开着他的四手夏利带着我们回了当年的高中。值得一提的是明明已经是深夜了，我们几个蜷缩在漏风的破夏利里依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老老实实地贴着慢车道前进。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奥迪忽然从后面猛地超了过去，几乎是贴着我们的车！

老大这个人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少会对什么事情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此时此刻，老大张大了嘴巴，同一时间我们坐的夏利像是放了个屁一样，顿了顿之后猛地蹿了出去。

牛逼，深夜飙车！夏利对奥迪！

大屈和BO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高喊着“追上去追上去”。老大也是气急败坏，觉得刚才那个司机明显是挑衅，于是一拉操纵杆喊道：“坐稳了，我挂五挡了！”

印象中，那是老大的夏利一生之中跑得最快的一次，几乎到了五十公里每小时，而且似乎越来越快——这是当然的，伴随着车身剧烈抖动，老大的夏利不断落下杂七杂八的零件，车身自然是越来越轻。哦，关于这辆车，其实值得一提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老大的夏利没有二挡；比如后来老大的夏利还被卖废品的偷走一次；比如虽然老大买这辆夏利时，修车厂的师傅明确指出这是一辆手动挡汽车，但是经过老大调教以后夏利已经进化成了自动挡。

你看，老大开着开着，拉杆自己从四挡蹦回了三挡。

夏利开到我们曾经的高中时，发动机的声音听起来都有点奄奄一息的感觉。我们停在了学校的后门，然后踩着夏利的车顶爬过了铁丝网，回到了我们打了三年篮球的操场。

真是让人怀念的地方。这里弥漫着好闻的塑胶味，瓷砖地板上依稀可见当年我们磕碰的痕迹。大屈和BO有说有笑，然后两个人擅自决定去体育馆借个篮球出来。

我和老大蹲在地上抽着烟取暖。

“我还记得大二那年咱们回这里打球的事情呢。哎哎哎，别睡啊。”我搓着手，跟快睡着的老大聊着天，防止他睡死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冬夜。

老大甩了甩头，说没事，刚才在车上睡了会儿，已经醒盹儿了。

我有点蒙，觉得，呃，刚才老大好像一直在开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