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的怀疑,是受自己的压力思维模式驱动,不太科学,但依然是合理的猜测。克拉姆也考虑到了这点,积极的压力思维,可能是轻松生活的结果。但当研究数据时,她发现人们如何看待压力,与他们承受的压力严重性之间,只有微弱的关系。她也发现,人们在过去一年经历的压力事件数量(诸如离婚、失去亲人或换工作),与他们多消极看待压力之间,关系也非常小。那些乐观看待压力的人,并非一辈子都没遇到过痛苦。克拉姆还发现,无论人们当下承受的压力是小是大、过去一年有没有遇到压力,乐观看待压力对人都是有益的。
那么,既然压力思维模式不能反映你承受了多大压力,有没有可能,它反映了一些特定性格特征?毕竟,有些人倾向于对一切都持乐观态度,包括压力。研究表明,乐观主义者比悲观主义者活得久,没准儿是整体的乐观主义,保护了人们免受压力的负面影响。克拉姆也是这样考虑的。持有压力对人有激发作用观点的人,更可能是乐观主义者,但相关性不大。相较乐观主义,另两个性格特点与积极压力思维伴随得更紧密:正念及忍受不确定性的能力。然而,克拉姆的研究表明,这些性格特点都无法解释压力思维模式对健康、幸福或者工作效率的影响。虽然一个人怎么看待压力,有可能受某些性格或经历的影响,但压力思维对健康和幸福的作用,无法从这个角度得到解释。
克拉姆的研究指向了一个更大的可能:压力思维模式很强大,是因为它们不仅影响你怎么想,并且影响你怎么行动。视压力为害,它就是需要规避的东西,感受到压力就变成了企图逃避或减压的信号。确实是,秉持压力有害思维的人,更可能说他们是通过规避来应对压力的。比如说,他们更可能:
·努力使自己逃离压力源,而不是搞定它;
·集中精力摆脱压力感受,而不是采取步骤追根溯源解决压力;
·转向酒精、别的替代品,或其他上瘾的东西以逃避压力;
·从产生压力的关系、角色或目标中撤回精力和注意力。
恰恰相反,认为压力有益的人更可能主动积极地应对压力。举例来说,他们更愿意:
·接受压力事件和发生的事实;
·谋划策略处理压力源;
·搜集信息,寻求帮助或建议;
·采取步骤征服、消除或改变压力源;
·以更积极的方式看待压力,更好地利用情境,把它当作成长的机会。
这些处理压力的方式,导致了非常不同的结果。面对困难迎头而上,而不是企图逃避或否认,你就强化了应对压力的资源。你对处理生活挑战的能力更自信,你就建立了更强大的社会支持系统。能管理的问题得到处理,而不是恶性循环失去控制,不能掌控的情境就变成了成长机会。这样,如同其他思维模式一样,压力有益的信念成了自我实现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