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法罗大学心理学家马克·西里的办公室内,用镜框保存着一张印着32分的艾奥瓦州的邮票,上面是格兰特·伍德1931年创作的画《嫩玉米》。虽然在布法罗生活了十几年,已经将其当作自己的家,西里还是经常看这幅画,因为里面绵延的山丘和玉米地,提醒着他来自何方。
对人过去的研究,占据了西里工作的核心部分。2010年他写的题为《杀不死我们的事》的争议文章,令其声名大噪。文章里,他对广为流传的创伤事件总是提高抑郁、焦虑和疾病风险的信念,提出了挑战。相反,他证明负面生命事件实际上能保护我们。他声称,痛苦可以创造韧性。
这个令人惊讶的发现来自一份研究,该项目跟踪了2000多名美国人4年。这是一份全国性代表样本,意味着年龄、性别、种族、宗教、社会经济地位,以及其他人口特征都是全美国的微缩版。作为研究的一部分,研究人员询问参与者是否经历过37种不同的消极生命事件,诸如重疾或伤害,朋友或爱人去世,重大财务困难,离婚,生活在不安全的家庭或社区,身体或性暴力受害者,火灾或洪水等自然灾害幸存者。每一类事件,参与者可以报告不止一次。平均来说,参与者经历过8次这样的事。8%的参与者没有经历过任何一次此类事件,经历最多的数字是71次。
为测验痛苦的长期影响,西里想看看经受创伤事件的次数能否预测他们4年内的幸福指数。一种可能性就是直接而负面的关系:坏事越多,人们越不幸福。相反,西里发现了一个“U”形曲线,位于中间的人最好。经历中等水平苦难的人,抑郁风险最低,健康问题最少,生活满意度最高。极端的人群——困难水平最低或最高——更抑郁,健康问题更多,生活更不满意。虽然人们的理想是过没有痛苦的人生,而实际上没经受波折的人,不如体验了适量艰辛的人幸福和健康。事实上,过去没有任何创伤的人,对生活的满意度,远远低于那些经历过平均数量创伤事件的人。
在接下来几年的跟踪调查中,参与者被问到如何应对近来的压力。自从上次调查以来,他们经历过新的严重困难吗?如果有,这些事件对其幸福有何影响?新创伤事件的结果,取决于参与者的过去。相比较那些创伤经历少的人,有痛苦史的参与者,变抑郁或生病的概率更小。
无论男女,不管老幼,无关种族,痛苦都有保护作用。另外,效果无法由教育、收入、职业、婚姻状况,或其他社会因素的差异解释。无论人们最痛苦的经历是什么,都有机会令他变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