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查了关于姜荷花的资料。
姜荷花,产自泰国清迈一带,由于粉红色的苞片酷似荷花,且为姜科,故称姜荷花。姜荷花因为独特的花型、鲜艳的花色以及花期长等特点在日本和我国台湾深受人们的青睐,国内市场一直不太多见,为珍稀花种……
真的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女子以花为名。而也只有大户人家的女孩子,会取名姜荷吧,寻常人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又如何知晓呢?更不消说以此取名。
故此,直至如今,姜荷,依然为珍稀花种,价格昂贵。而拂朗,即使是在冬天,街头小巷偶尔也有得卖,若会讲价钱,有可能一元买到三两枝。
我同她争什么?
只是姜荷,无论你如何富贵,请一定,好好待我的唐卡。一定。
我的唐卡?
他已经,不再是了。这令我万分难过。
那晚,周赫问我,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让我买几枝带回来?
我摇头,我不想解释为什么,我不想,再同任何人,说起唐卡。我只想把他放在我自己的心里,直到他成为我心间的琥珀。甚至与他任何有关的话题,我都不舍得讲给任何人听。
周赫也不再问,仔细地把那些拂朗放在花瓶中,清水里加了一点盐。
他是个好医生,懂得治病救人,也懂得呵护花草。
然后,他将它们放在阳台,可以接受阳光的地方。
忽然想起,已经两周没有过去看望父母,这让我自责。
于是第二日,周赫调了下午班,早上起床后,带我去父母的墓地。
冬天的墓地更显荒凉,只是,远远地,就已经看到了父母墓前盛开的拂朗。我那样熟悉的画面。
离父母几米之外,我停下脚步,忽然不敢再向前走。
周赫看我,又看那处墓碑前的花,明白过来,问我,“是……”
我打断他,“对,是他。他来过。”我不想让他说出唐卡的名字。在这个名字在我心里凝结为琥珀前,他是扎在我心头的刺,碰一碰就会很疼,很疼。
我走过去,将手中的拂朗和墓碑前依然鲜艳的花放在一起。
我后悔什么?即使我如此疼痛,像周赫所说,我享受过爱情,最好的爱情。
唐卡,他不值我痛一场吗?
在父母墓碑前站了片刻,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们,我要做母亲了。
我问周赫:“你说,他们会同意吗?”
“那就不说。”周赫的手放在我肩头,紧一下,忽然说,“拂朗,如果……如果……
周赫,他想说什么?我转过头去。
他终于不再停顿,“拂朗,嫁给我,让我照顾你。”
我一惊。
他的目光很平静,并没有任何冲动。
周赫又跟一句,“如果你不认为我是乘人之危,不介意我已经老了。”
不。我飞快摇头。他不是,他当然不是,他也不老,我从来没有认为他的年龄是我们交往的障碍。我意外,是因为我根本想不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来承担我凌乱不堪的生活。
我认得清现在的我自己,失去父母,失去爱情,可能很快失去工作,并且怀了别人的孩子……如此凌乱。没有人有勇气接受这样一个女子,没有人。即使我年轻美丽。
周赫,我相信他是认真的,但这对他不公平。所以,我拒绝。
“拂朗,”他握过我冷风中微微冰冷的手,“让我照顾你,我知道你有很好的生存能力,我知道你怎么都撑得下去,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你需要人照顾。”
“周赫,你在同情我?”
周赫看着我,“我看过一句话,人生如此漫长,与其一个人孤单挣扎,不如彼此相拥沉沦。拂朗,我只是想陪着你,或者,同样想你陪在我身边,我们相互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