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许哲玮破例没有在包厢用餐,而是选在了一个比较显眼的窗边。
钱浅看着服务员有规律的上菜,等上齐后才开动。每个菜入口都很味美,加上她对什么都不忌口,于是合情合理的忽略了对面的那个人。她吃菜的频率很快,许哲玮很少见到这样的女孩子,一副与淑女不沾边的模样。
“你怎么吃这么少?”钱浅七分饱后,放下筷子问。因为之前许哲玮说是让她陪他吃饭,但这情况好像倒过来了。
“是因为你吃得多而已。”许哲玮漫不经心的答,还不忘递给钱浅一张纸巾。
手玄在半空中,钱浅愣在那没有要接的意思。他接着说:“把嘴角的酱汁擦一下。”
“哦,谢谢。”
“走吧。”许哲玮看了一下表,其实下午也没事。
走到一半时,钱浅认出迎面而来的那个男人正是昨天晚上被她偷拍到的。她慌乱的缩到许哲玮的左侧,靠得他很紧,头不由自主的下垂。
许哲玮难得见她这样唯唯诺诺,心里倒有几分不爽。
“许先生,这么巧。”左觅和他也是在前几天在一场酒会上认识的,生意人之间,一来二去,认识得很快。
许哲玮一下子停住脚步,害钱浅轻轻的撞到了他的手臂,抬起头,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你好。”许哲玮回以礼貌的招呼,不熟的人他总是非常冷漠的对待。
钱浅当下的表情不用说一定是相当的僵硬,她与左觅短暂一对视,立刻又低下头。手指不自觉的捏紧许哲玮的西服袖子。
出了餐厅后,许哲玮拍了拍袖子口,斜倪她一眼,问:“你认识他?”
“不认识。”钱浅心虚的回答。回过头一想,她心虚什么呀,本来就不认识,又没说谎。
“我倒还第一次看见你害怕的样子。”许哲玮说话的语气带着点浅讥。
“我哪里有害怕他啊。对面有车站正好可以到我住的地方,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钱浅先是狡辩,再是表达感谢。
许哲玮理都不理她,重重的关上车门,车子扬尘而去。钱浅看着那辆远去的名贵汽车,禁不住摇头。如此阴晴不定的男人,看不透。
第二天中午,钱浅跑下楼直奔书报亭方向。小小的报亭开着半扇小小的门,一整面全部挂满了各种类型的报刊和杂志。钱浅一站定,只见那本杂志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小姐,要什么杂志?”老板是个大胖子,背着一个旧旧的黑色腰包,听语气还是很热情的。
“哦,帮我拿这本吧。”钱浅笑笑着说,然后从包里拿钱出来。
主封面是一张最暧昧的图片,四周插了许多小照片一一放大局部肢体,还附上许多天马行空的暇想。钱浅一看特拍记者小路时,嘴都笑歪了。老板看她这样子,好奇的问:“小姐,这本杂志一来今天都卖疯了,你算是巧,最后一本被你买去。”
“恩,谢谢你啊,再见。”钱浅向老板挥挥手中的八卦杂志,一路好心情的回到住处。
刚到小区的屋檐下,天空中飘起了小雨,不一会儿雨势渐增,成了倾盆大雨。果然,夏天的征兆已经来了。
她舒服的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脑想看每星期只出一集的台湾偶像剧,小路打来了电话。
“小路,你爸爸的情况怎么样?”钱浅问的轻松,是希望叔叔真的快点没事。
“恩,手术很成功,就是住院时间要长点,我可能要多待两天才回来哦。”小路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语气,钱浅听了也安心不少。
“小浅,我好佩服你啊,今天我们报社出的杂志我去买了,真是爱死你了。”小路那边的情绪很激动,大概是真的意外或者惊喜吧。
“我刚才也去买了一本,只是摄影技术烂了点而已。”
“不求质,只求独。你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真不知道是谁针对我。”
“好了啦,以后自己小心点就行。现在社会的人要比我们想像是杂很多,所以不能太轻易相信别人。”
“恩,钱老师说的一番话,胜读十年书啊。”小路说完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因为她知道钱浅讨厌老师,所以成绩总是不掉出前三的人,坚决拒绝做班干部。
其实钱浅并不多在意,仍旧开玩笑的答:“恩,就是看你悟性高不高了。”
两人两天不见,却好像有两年之多,因为说不完的话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一切。
两人几乎聊了一下午,直到小路手机没电才挂断。最后,钱浅洗了澡抱着笔记本钻到被窝里看台剧。
以前她看到动情处,自己的泪水一直是比主角先流下来的。慢慢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次她以为眼泪要落下来的时候,却已经在眼睛里自动蒸发了,涩涩的。她想,也许是看的多了,麻木了。
她只记得,她妈妈总说她是“哭囡”,有时候人家话说得她重一些就哭。可是现在呢,她要对着谁哭,所以她只有笑。小路说过,钱浅笑起来很好看,眼睛眯得弯弯的,特别是嘴角的小酒窝,若隐若现。钱浅哭的时候小路只见过一次,就是陪自己打胎那次。小路也说过,非得把钱浅逗哭一次,看看她的泪水到底有多珍贵,能不能化成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