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前脚刚进办公室,丁秘书后脚就跟着一起进去。她汇报了许哲玮的情况,让钱浅立刻去他的病房,小助理变成了私人助理。
钱浅拿着地址核对再三,非常肯定的没有找错病房之后才轻敲两下门,没有回应。她不再顾及太多,轻轻旋转把手,只见许哲玮侧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幸亏冷气足,不然非得闷死不可。
她蹑手蹑脚的关上门,又盯着许哲玮的动静,看样子是熟睡当中,连进来人都没被吵醒。沙发就在病床旁边,相隔两三米的距离,斜着望过去,正是许哲玮那张略微憔悴的脸。睡态外加生病,他整个人温和不少,只是连睡觉都隐隐皱着眉。丁秘书交待是胃不舒服,估计现在一定是很痛吧,不然不会严重到要住院。
钱浅太闲了,胡思乱想,不知床上的人何时才醒,她这样坐着干等简直漫无目的。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许哲玮醒过来,从昨晚一直到现在,他不过真正入眠不到四五个小时。睁开眼便瞧见了歪着头目不转视着自己的钱浅,他不惊讶,本来就是指定她来照顾的。
许哲玮下床,钱浅才像是受了刺激般,连忙从沙发上弹起来,万分紧张的想要去扶许哲玮。
许哲玮不屑的轻声说:“又不是断了腿。”
钱浅才看着他的背影走近了卫生间,果然是富人啊,连病房都堪比酒店。
许哲玮洗漱好之后再次爬到床上,钱浅问:“要不要找医生过来?”
“恩。”许哲玮淡淡的回应一声,仿佛可有可无。
“那我去叫。”
“按铃就可以了。”许哲玮伸手就按,之后闭目养神,仍然很困,胃里又很空。
“有点饿了。”医生进来的同时许哲玮这样讲,医生听后,叮嘱病人只能喝流汁的东西,并且要规律饮食。
钱浅很听话的跑出去,刚开门便看见一位气宇轩昂的老人拎着一个保温桶进来,头发带一点零星的白,戴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穿着白色的POLO衫,中气十足。
许哲玮先是叫了王德厚一声外公,再是打量他手中的见面礼,于是让钱浅折回来,不用去买了。
“小外孙,医院才住一晚就脆弱成这样了啊,战斗力不强嘛!”他把保温桶搁在床边的柜子上,说话很有意思的老头。
那位医生见了王德厚叫了声院长,两个人讨论几句病况,他便离开了。
王德厚性子随和,根本没什么架子可言,平常与医生之间相处得很好,与小辈更是开开玩笑,很少一本正经。
钱浅听到他的话后不由笑了,这两代人真是差距太大了。
“外公,医院的床我睡不惯。”许哲玮挥手示意站在门边的钱浅帮他把保温桶打开,钱浅才没有愣在一边不动。
王德厚把钱浅给遗漏了,这才看向门边,与钱浅对视上,钱浅心里发毛,只得跟着那个医生喊他院长。
他笑,然后才问:“小姑娘也是这家医院的?”
“不是。”钱浅答。
然后她倒了碗清汤递给许哲玮,之后退到一边。只听王德厚又开口:“是不是又把酒当白开水喝了?”
“没有,你以为我酒鬼啊。”许哲玮趁当档回了一句。
“不过我看下来,小辈中就属你酒量最好了,其他都是不经喝的。”王德厚自己也是爱酒之人,年轻时因此受过不少罪,渐渐年长了,才懂得去品味酒,那是岁月赋予他的沉淀。
“这不用说的。”在钱浅听来,许哲玮说这句话时有几分得意之色。
“外公,别告诉我爸妈,省得又来念我。”
“知道了。小姑娘,别忘了让他准时点进餐,只得喝流汁,他威胁你,你就用他手机打电话给我啊。”王德厚看向钱浅,如此吩咐,与刚才的医生说得一样。
钱浅点头,回答称好。许哲玮见她藏在一边,以为有外人在让她不自在了,于是打发王德厚走人。王德厚大致明白一二,于是二话不说消失。
“这顿算早饭还是中饭?”钱浅看了眼时间,将近十点,于是这样问。
“你觉得呢?”
“我听你的。”钱浅不敢擅作主张,于是把难题扔给许哲玮。
许哲玮不答话,一碗汤喝完,让钱浅再倒第二碗,一直喝了三碗他才停歇。
实在没事情做,一个空荡荡的病房,两个处在上下级关系的人,定位很尴尬。
钱浅突然想到昨天许哲玮因为午餐找不到她而批评过她,于是她紧张的问道:“许董事长,你不会是昨天没吃午饭才送医院的吧?”
“如果我说是呢?”许哲玮挠有兴致的反问。
“那我不是罪大恶极啦。”钱浅真的有点自责。
“你好好想想准备怎么弥补吧。”许哲玮语气平静,直视着钱浅的眼睛。
许哲玮下午挂了一瓶盐水,有钱人就喜欢小题大做,为了不让自己无聊,特意让司机送了台笔记本过来。他开始看电影了,钱浅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发呆,快要睡着。
许哲玮不忠情于影片,又不想办公,只好选了刚看了个开头的《越狱》。一集放完,他瞟一眼沙发上的人,抱着枕头睡着了,弯着身子,看她的睡姿,可能满难受的。亏她睡得着,而且自我保护意识也太差点吧,与男人同处一间房,到哪里都睡得很安心,有点说不过去。
转而,他想到她与左觅同住一个屋檐下,那是否她的睡态也让他尽收眼底呢。想着想着,一股醋意升起,故意把音量调响,想要把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