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一声尖叫,掺杂着兴奋、激动、高昂等一系列的情绪一并冲进钱浅的耳膜,她整个人被小路吼的发晕。
“大姐,你小声点好不好,我心脏承受能力是好,但是耳朵被你叫坏了怎么办。”
“你把初吻献给谁啦?”小路拉着钱浅的睡衣边边,穷追不舍。钱浅开始后悔对她倾诉了,因为她深知娱记的钻研精神会使她甘拜下风。
“莫明其妙就没了。”说时,钱浅有些沮丧。毕竟她听别人描述过许多种初吻献出去的情形,很浪漫很难忘。相比她呢,地点是病房,对象是许哲玮,况且那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一点美妙可言。
“啥?”自从谈到初吻的话题,小路变得一惊一乍,钱浅的心也被她叫得跌宕起伏。
“哦哟,我都没有了叙述的欲望。”钱浅恼羞成怒,一把扯过身旁的薄被,把头一起埋在里面。
小路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耍赖的趴在钱浅身上,对她左摇右晃,又随意的猜测:“难道你和左觅擦出火花啦?”
钱浅不出声,小路继续进攻:“被我猜中啦?”
“不是他啦。”钱浅露出小脑袋,复又补充说明:“许哲玮。”
“啥?”小路今晚的最大声尖吼,这力度可以从容的冲破云端。
“你确定你不是在梦游吧,啊?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正着手构思小说题材啊?”小路猜测谁拿去了钱浅的初吻都可以,但唯独不会是许哲玮啊。
所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她是没在任何一本有色杂志上看到过许哲玮的模样,但他的做风,他的冷漠,他的种种她这个小娱记肯定是有耳闻的。况且,连顾倩都看不上眼的他,怎会对自己面前的钱浅感兴趣呢。
“我自己也不相信啊,我和他一直处在一种茅和盾的两极,只要谁一开口,谁就想办法让对方不舒服。”钱浅嘟着嘴,原来并不只是她一个人觉得这个“初吻事件”很离奇。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的可是许哲玮哎!不会是与蓝烁集团的许哲玮这个名字读音相同吧?”
“你不相信拉倒,我要睡觉了。”钱浅泄气,因为再被小路逼问下去,讲不定她自己都觉得记错了接吻对象。
“我信我信,那他为什么吻你啊?”
“不知道他,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神经错乱。”钱浅叽里瓜啦说了一大串,反而赢得小路的认同,她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我想也是。”
“吻多久啊?”小路深入研究。
“没概念。”
“也是,第一次总归是紧张的,他吻技好吗?”
“恩……”钱浅拖长音量,做思考状。
“算了,你这种菜鸟级别的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是坏。你们在哪里啊,他怎么和你在一起?”
“他住院嘛,然后我要回家,在等电梯的时候他就硬是把我半抱进他病房……”钱浅叙述了那日发生的情形,前奏非常之清晰,可恨的就是正剧很模糊。
“他住院关你什么事啊?”钱浅讲的一切小路都相信是事实,但是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有交集,这是钱浅应该留在下半集交待的了。
“哦,我是他秘书的助理的助理。”钱浅的地位还是很后面的。
“哇,两人的确很靠近啊。现在的小说都是总裁和助理在一起哎,你努力点估计也行。”
“那你也写本小说吧,把我和许哲玮掰一起,现实的话真的不可能了。”钱浅朦朦胧胧的讲完,眼皮已经粘在一起,独自留下小路一人空欢喜。
第二天,钱浅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上班,一大早精神不佳的模样,被ROSE尽收眼底。她的八卦颈头与小路相似,跟在钱浅后面进了办公室,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之后,问:“小美女,昨晚约会怎么样啊?”
“恩。”钱浅放下包,早上地铁里的空气实在混浊,偏偏挨着她站的男人还满嘴的大蒜味。
“恩是好还是坏啊?”ROSE只以为小姑娘不好意思,却见她脸色不太好看才见好就收。
ROSE后来按照丁秘书的要求派下来复印跑腿的工作交给钱浅来做,钱浅来回穿梭打印室与办公室之间。手中捧着高高的一堆资料,按电梯楼层很不方便,正当她按到上升键时,又是一群人越过她,理直气状的抢了她的位置,连带着一个人重重的撞到了钱浅半个身子,她一个踉跄,文件摔了,脑袋还击中了身前的人。她眼前立刻暗了下来,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冲击着她的嗅觉,她只想吐。
“打杂的,挡什么路啊,不看三四。”三五人的队伍中其中一位鼻和眼都格外严肃,很直接的凶相直面对着钱浅的眼睛。钱浅认得,一旁站着衣着光鲜亮丽的YOYO。
许哲玮单独一个人若无其实的在隔壁等电梯,YOYO只是在一旁做和事佬:“梅姐,算了。”
“什么素质。”钱浅不满的看着她,回了一句。抢她的电梯,还撞飞她的纸,还对她出言不逊,着实让她感到不舒服。
她弯着腰捡起电梯门口凌乱的文件,全然没发现一旁有个许哲玮,只是许哲玮很悠闲的目不斜视。心中不是不满,怎么每次她的丑事都要在他眼皮底下活跃。
钱浅蹲着,突然有一滴血醒目的滴在光亮的大理石上,地面堪比镜子的亮度,照出是她的鼻子出血了。
“救命啊,我晕血。”钱浅脚一软,瘫坐在地上。电梯缓缓打开,YOYO的保姆组根本视若无睹,大摇大摆的依次根据职务大小而先后进入电梯。
钱浅吓得用手捂住鼻子,而血好像越流越多,她心想着不要晕过去、不要晕过去。她哇得哭得很大声,其实小路根本想不到,从来不哭的钱浅,见了血比谁都哭得厉害。
电梯门缓缓合上,谁都没来想要帮她。YOYO紧皱眉头的同时,只见许哲玮匆忙的步子走到钱浅身侧,半蹲下来,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还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只是电梯合上的几秒钟,她依然观察到了许哲玮脸上的神色,似乎有隐隐的怒意,剩下的便是他眼里稀罕的疼爱。
心疼和爱护。
“笨蛋,仰着头,用手捂着手帕。”许哲玮随身有携带手帕的习惯,因为他有轻微的洁癖。
钱浅按着他的方法做,还是在哭,仰着头的姿势,让眼泪沾湿睫毛倒流。
许哲玮步伐踩得很大,引来整个楼层上走动的职工的目光,他面色冷峻,声音带几分严厉和怒气:“都看着干什么,送纸巾到洗手间。”
理智而又公式化的老板口气流淌在钱浅耳边,只有这一次,他觉得这个声音是这么的悦耳,赋有磁性。
原来,一个成熟的男性,是可以拥有如此的力量。纤长有力的双臂,透过薄薄的夏季衣物,传来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
原来,这样的许哲玮,曾吻过自己。也只有这一刻,她才敢勇敢的承认,那日的吻,她没有很介意。
然而,又是这样的许哲玮,连认真起来的样子都是与众不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