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两眼一翻,冷冷地说:“当然见过,也不会淹到椰子树这里来。总之你们别过界就行了。”
老武说完转身离去,渐渐走远。
金富明看看老武远去的背影,再看看郁秋子,脸上满是疑惑的神色。郁秋子知他心意,解释说:“满月潮是最大的潮。如果连满月潮都涨不到椰子树这里来,那么椰子树后面就是绝对安全的。”
金富明这才放心,自嘲道:“我可是个标准的旱鸭子,小时候是连洗澡水也怕的。”
众人大笑起来。
方如中冷冷地说:“我看你倒完全不用怕水,就你这肚皮,掉进水里也不会沉的。”
“哈,我的肚皮又不是吹气球吹大的,是喝酒喝大的。来,大家接着喝呀!”金富明也不着恼,竟将这一场取笑轻轻带过。
众人谈谈讲讲,不断喝着啤酒。两位女士滴酒不沾,方如中也推说不会喝。剩下的几人中,数陈一梵和金富明酒量最好,当真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到了夜半时分,两箱啤酒都被喝得精光,喝了酒的众人也都醉醺醺的,渐感困乏。陈一梵本想今晚就留在海滩上听潮,但看见郁秋子双臂抱住肩膀在清冷的海风中微微哆嗦,想起自己只顾自己快活,却累得她受冻,心中颇感内疚,心疼地将她抱住,说:“这儿太冷了,咱们回房间去吧。”
郁秋子不习惯他在人前与自己太过亲昵,不好意思地推开他,点了点头。
金富明大声说:“好不容易来了一次海边,就留在海滩上听潮吧。”
他将躺椅放平,拉起毛毯盖在自己身上。毯子太短,不管横盖竖盖,竟然总是盖住头就盖不住脚,他骂道:“奶奶的这么短,这是毯子还是桌布?!”
黄奇见状一笑,索性不脱鞋子就躺下,再盖上毛毯。他的身材较矮,毛毯竟然是刚刚好。
陈一梵笑了笑,拉着郁秋子的手回了营地,二人各自回房睡觉。
夜色渐渐深沉,润物无声,将大海染得墨也似的黑。小岛静静地悬浮在广袤叵测的黑暗中,沉沉睡去。此时,月亮没精打采地远挂天空,发射出冷淡的光辉,对即将来临的凶险漠然不顾。
大约是凌晨时分,大伙儿睡得正香。金富明突然奔回营地,大叫大嚷着叫醒所有人,神情惊恐地给大家讲述了一场骇人的灾难……
金富明说,他被冰凉的海风吹醒,觉得好冷,就裹着毛毯回房间去睡。回房间后过了一会儿,又发觉自己的手机丢在海滩上了,就又回去找。
刚走到营地前方的那座荒丘,他就隐约听见一阵低沉的、轰隆隆的声响从海上传来。这声响愈来愈清晰、愈来愈大,像是千百辆载重汽车向自己驰来,甚至能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强烈地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