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中想了想,说:“上床应该是十一点,睡着应该是十一点半吧。我从上床到睡着,一般也得半个小时。”
陈一梵又问:“你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动?”
方如中摇摇头。
陈一梵启发式地问:“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听到不大对劲的声音,比方说玻璃碎掉、有人叫喊之类的?”
方如中歪着头,很使劲地回想了一会儿,说:“昨天晚上海风吹得特别大,我从来没听见这么大的风声。这算不算不大对劲?”
陈一梵双目凝视着他,说:“是吗?”
陈一梵心想,死者的死亡时间就在方如中入睡前后,那时方如中并未熟睡,怎么可能连隔壁砸碎玻璃也听不见呢?
方如中迎着他注视的目光片刻,缓缓地说:“你是在怀疑我吗?不怕告诉你,我也在怀疑你。我刚才回答了你几个问题,现在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陈一梵打断他说:“哈,这样最好,这样最好!你怀疑我,我怀疑你,扯平,扯平!”
他就这么将方如中晾在一边,不再理会他。心说:老子可没空回答你的狗屁问题!我知道我不是凶手就够了,用不着你来验证。这案子是进了死胡同,没办法,只好再费点工夫,看能否发现有价值的蛛丝马迹。
陈一梵平日甚为懒散,对很多东西都无可无不可,吃饺子过年,吃包子也过年。但一旦涉及追凶查案便立刻精神百倍,想到便立马干。当下,他将齐妍房内的碎玻璃一块一块地拾起,不论大小就地拼接起来。他也不要郁秋子帮忙,说:“你别动!要是碎玻璃割了手,那可是小疼在你手,大疼在我心呀!”